换鞋,换鞋,屋里刚刚拖过,外面全是土啊泥的。”二婶赶紧招呼道。
李方成和虎子呵呵笑着,依言换上了拖鞋,并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李悠然闻了一下,应该是柴鸡炖香菇的气味儿,还真是挺诱人的。
“二婶,炖鸡使的是水瓶里的特制水吧?可别用自来水。”他随口问上一声。
“你走的时候都交代好几回了,我还能记不住。别说,这水真是好,煮饭都香。”二婶夸赞了一句。
“好了,都去洗洗手,到厨房帮忙去,大伙儿一块儿弄年夜饭。”李悠然向弟弟妹妹们发出劳动号召。
“要等你们啊,黄瓜菜都凉了。我和你二叔昨天就开始准备,早就弄得差不多了,你们小伙子毛手毛脚的,就会添乱,让晓莹过来给我搭把手就行了。”二婶说完,带着孙晓莹走进厨房。
“二婶,二叔在哪儿呢?”李悠然环顾四周,没见到二叔,连忙问道。
“在屋顶呢,喂你那头大鹰,这老头子,现在跟只鸟儿亲热得像爷儿俩似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厨房里传来二婶絮絮叨叨的声音。
“是金羽啊,嗬,好久没见着了,走,瞧瞧去。”李方成二人一听这个,兴趣大增,摘下刚刚挂起的外衣向楼梯走去。
李悠然也想瞧个究竟,于是跟在后面一起上楼。
刚刚上到三层,就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小曲传来,接着就是拉锯条的声音,李悠然笑了笑,这是龙山县地区的地方小调,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听到了,看来二叔的心情挺不错的。
虎子推开露台大门,三人定睛一瞧,只见身穿旧棉袄的二叔一只脚踩在方凳子上,单手拉锯,一根手腕粗的圆木杠子正在锯条的来回运动下簌簌掉落着锯末。
在他的身边,金羽正蹲在栖杠上,侧过头聚精会神地听二叔唱歌,貌似很享受的样子。
“爹,你在干啥呢?”李方成走过去问道。
“哟,你们回来了。我合计着给金羽再加两根杠子,让它能活动的地方多点儿。”二叔停止哼小曲,抬头回应了一句。
叽,叽,金羽见到李悠然,呼扇两下翅膀,打个招呼。
李悠然走过去,拍拍金羽的脖子,金羽用弯勾嘴的外侧和脸蛋在他的手上来回蹭,以表示亲热。
李方成和虎子看得很眼热,凑近伸手也想摸上一把。
“你们俩的手干不干净啊?我晌午刚给金羽擦过毛的。”二叔皱起眉头问道。
“爹,瞧你这话问的,好像我俩还在玩泥巴似的。”李方成不满地说。
“那谁知道啊,你们俩打小玩泥巴还少了?把被窝里糊得到处都是,你娘为这个可没少受累。”二叔不以为然地说着,继续低头拉手锯。
“爹,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你老提这个干啥啊?”李方成颇为窘迫。
“好了,好了,我证明,方成、虎子现在可爱干净了。”李悠然连忙打圆场。
李方成和虎子这才上下其手,从头到脚摸金羽的背羽,手感真是不错,挺括油亮、顺滑无比。又摸金羽的爪子,口中啧啧赞叹,这玩艺儿可是击毙过狍子的,和钢刀也不相上下。
金羽这会儿还算老实,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逗弄了金羽一阵,虎子凑到二叔跟前,讨好地说道:“二叔,俺也会点儿木匠活儿,让俺帮你吧。”
“你?”二叔斜睨了虎子一眼,迟疑片刻,然后将一副木支架扔给他,让他打孔上螺栓。
虎子高兴地应了声,挽起袖口,按照二叔的指示干起活儿来。
李悠然兄弟俩对视一眼,发出会心地微笑。
“对了,然子哥,买花炮了没?”李方成突然想起了关键问题,这大过年的,要是缺了花炮,可无趣得很。
“还说这个呢,库房里堆得跟小山一样,都那么大的个头儿,这得花多少钱啊。过个年买上几挂炮仗意思一下就得了呗,真够浪费的。”二叔一边拉手锯一边数落道,他知道那些大个头升空礼花的价格可不便宜,以前只是在乡里搞庆典时见有人放过,李家沟整个村从来没人舍得整这烧包的玩意儿。
“呵呵,二叔,哪儿有那么夸张。难得凑一块儿过个年,大伙儿都高兴高兴,图个喜庆呗。”李悠然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