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何必为了这点钱惹事呢?大不了当被贼偷了。
他咬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算了,瞧你干中介也不容易,二百五就二百五吧,算爷赏给你口饭吃了。”
中介代表听到他认赔,也松了一口气,至于口舌之争,没什么意思,完成公司交代的任务就行,犯不着节外生枝。
办完退房手续,中介代表给徐文丰留了一天的搬家时间,然后扬长而去。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徐文丰坐在硬板床上,打量着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房间,一时间心头感慨不已。
这本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居民住宅,房东被中介说服,交由他们全权代理,中介接手后改造成了八个小格子间,分别出租。
这些年城市房租上涨很快,许多打工的小白领都承受不起独套房子的费用,于是,合租、群租方式应运而生。由于这里位置处于繁华商业中心地带,租房需求很旺,所以这八个格子间从来都是客满,走一位马上就有新的房客补充进来,几乎没见到空闲的时候。
住的人多了,生活环境自然好不了,唯一的一个卫生间,无论洗漱、方便都要排队,常年散发着难闻的馊味。厨房的灶台、阳台的晾衣杆,也是抢手的地方,不机灵点儿根本占不到。
公共走道上,方便面袋、烟头随处都是,尽管原先还安排了轮流值日,但日子长了,人都有惰性,也渐渐习惯了糟糕的环境。
白天还好点儿,晚上才叫令人难受,八个房间,有的还不是住一个人,租客构成也复杂,一到下班时间,听歌的、看电视的、聊天的、吵架的、朋友聚餐的,嘈杂声闹成一片,就像春运期间的火车站一般。
到了夏天就更是遭罪,闷热、不通风,洗个澡更是奢侈的事情,往往要等到深夜。
尽管如此,在即将离开之际,徐文丰还是感到了有些不舍,毕竟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已经在包子铺工作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他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干活,和同事、主管处好关系。尤其是那次把馅料箱标签改换成不同颜色的建议被采纳后,库房进出货果然顺畅了许多,效率也提高不少,此举受到了厨房总管卫师傅的夸奖,说这念过书的人就是爱动脑子。
他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没在厨房后勤干多久就被调到大厅做服务员,前几天郑经理找他谈话,说鉴于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和能力,打算下月初提升他为服务领班,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郑经理还对他进行了评价,说他这人干活儿踏实,脑子机灵好琢磨,是块干事情的材料。不过最大的缺陷就是易冲动,今后要注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另外,总店那边为了让员工们安居乐业,上个月发布了最新的待遇提升方案,其中最大的变动就是餐馆所有领班以上职务的人员都增加一份租房补贴,从八百元至一千六百元不等。
郑经理为了表示鼓励,这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就提前把这份补贴发给他了。
这些事情让他激动了一夜,看来自己终于要步入正轨了。当然,他估计自己那一纸不起眼的文凭或许在里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既然待遇改变,自然就不愿意再住在这种格子间了,于是他到旁边另外一个居民小区找了个一居室的独套房子,每月租金一千多元。虽然房子不大,但好歹可以清静清静了。
“小徐,你要搬家了,发达了啊。”正在他想事情的时候,隔壁的刘哥溜达到门口,羡慕地说道。
“嗨,发达啥啊,都是干活儿的命。”徐文丰一边说着,从桌子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抛给刘哥。
对方接过后掏出打火机点上。
“这干活和干活的可大不一样,只要不是老板,哪怕年薪百万,都是打工干活的。小徐,我就知道你小子差不了,不会老在这鬼地方窝着。我就不成喽,离开这儿就只能上桥洞呆着去。唉,我打算再干上一两年,就回老家算了,实在没啥意思。”刘哥吐出一口烟圈,感叹地说道。
徐文丰劝解了几句,又和对方东拉西扯闲聊了一番,刘哥这才回自己房间去了。
徐文丰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都认为这大城市机会多,遍地黄金,各路人员纷涌而至,可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最终又有几个能混出头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色渐暗。今天他轮休,回来专门处理退房事宜,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什么正经东西呢。
正当他起身想去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两包方便面回来泡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徐文丰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了小丁的声音。
“徐哥,还没吃饭呢吧,大排档武记烤串,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