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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只是知道一二。”刘顺谦虚的说道。
“说来听听?”董建辉吩咐道。
“这……”刘顺犹疑了一下。
“怎么,刘署长有什么为难的吗?”董建辉声音不由的重了起来。
“哦,不,下官怕自己的个人感观印象了董大人的判断。”刘顺急忙道。
“这个刘署长不必担心,本官数十年宦海沉浮,是非判断还是有的。”董建辉道。
“那就请恕下官放肆了。”刘顺正了正嗓音道,“据下官手下的回报,昨天下去欧阳世家一个叫欧阳羽的年轻人去过本案的人犯孙悟空妻子以及仆从的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们说了什么话,本官不得而知,不过看那欧阳羽出来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下官猜测可能是事情并不顺利!”
“噢,你是说欧阳家派人去见了孙悟空夫人?”董建辉脸色一沉,这种事很常见,收买或者威胁当事人改口供或者认罪,事后得到一大笔补偿等等。
“下官只是将事实呈告,其他的一概不知。”刘顺道。
“还有呢?”董建辉可不认为欧阳家就这么一点手段。
“还有,还有就是……”刘顺吱吱呜呜起来。
“还有什么,莫非刘署长想妨碍本官了解案情的真相吗?”董建辉厉声道。
“下官不敢,只是此时涉及钦差刘大人,下官才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刘老头,这里有他什么事情?”董建辉疑惑的问道。
“就在不久前,欧阳家的欧阳剑去总督府拜访了刘大人,两人相谈甚久,末了刘大人还亲自将欧阳剑送出总督府,下官心想刘大人会不会是应承了欧阳剑什么事?”刘顺眼神偷偷的朝董建辉脸上瞄了过去。
果然,董建辉的一张面皮顿时黑了下来,刘奎胜虽然是副职,可是较真起来,他还真管不了他。
“真有此事?”董建辉确认道。
“这个事下官焉能敢在您面前撒谎,不过后面的都是下官胡乱臆测,也许并不是这样的,董大人千万不可当真。”刘顺说道。
“好,你做的很好,刘署长,本官从现在开始想要知道关于欧阳世家的一切动静。”董建辉重重的说道。
“下官明白!”刘顺慌忙点头道。
“刘署长,让你的人去孙悟空家一趟,将他的夫人请过来,就说本官有事情要问她。”董建辉吩咐道。
“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刘顺躬身道。
“记住,态度要好一点,你们手下的人办事都太粗暴了,这不好。”董建辉郑重的说道。
“下官明白,董大人您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刘顺真心的赞美道。
“好官又如何?”董建辉自嘲的一笑,一挥手道,“你去吧。”
“属下见过花溟夫人!”刘顺恭敬异常的给花溟行礼道。
花溟淡然一笑:“可是董建辉让你来的?”
“花溟夫人睿智,正是董建辉派属下过来的?”刘顺道。
花溟一叹道:“你呀,来的太莽撞了,我一个区区乡下财主的女人,值得你刘大署长亲自跑一趟吗?”
“呃?”刘顺一惊,自己确实有些莽撞了,这细微之中就会被人发现破绽,“属下只是心中急切,没有想到,是属下的疏忽!”
“罢了,这也说明你办事亲力亲为,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懂吗?”花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
“属下明白,不会再犯此类的错误了!”刘顺额头上直冒冷汗,还以为会有怎么样的惩罚呢,好在花溟夫人没计较,不然自己讨好没讨成,反倒给自己带来祸事了。
“走吧,董建辉想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欧阳家派的人对我说的什么了?”
监狱,问讯室。
“孙夫人,请坐!”
花溟在董建辉面前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之色,董建辉很平静,一个乡下妇人如果表现的太镇定,反倒会惹人怀疑了,花溟的表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孙花氏,你可知道你丈夫犯了什么罪吗?”董建辉一双冷目,目光如电一般射向花溟。
“民妇不知。”花溟哆嗦了一下,吓的赶紧把头低了下来,眼睛不敢跟董建辉对视,当然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你丈夫在公共场所意图调戏一名贵族遗孀,还失手打伤了人,调戏贵族遗孀,按我明岚帝国的律法,最高可以处以二十年的监禁,而打伤人,如果是故意伤人罪,至少也得是五年以上的监禁,而被你丈夫打伤的那个人是欧阳世家的继承人,也拥有贵族爵位,平民殴打贵族,按照律法,处罚加倍,也就是两罪并罚,你丈夫至少要坐三十年的牢!”董建辉厉声说道。
“不,不要,民妇的丈夫是冤枉的,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如何能调戏一位贵族夫人和打伤一位贵族公子呢?”花溟当然要配合一下了,这董建辉倒是挺会吓人的,一般的小民百姓遇到这情形怕是早就吓的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了,不过她花溟可不想给这种人磕头,靠吓唬百姓的官就算是清官也未必好的好到那里去!
董建辉根本想不到他自己居然被人给鄙视了,而且还是深深的不屑一顾的那种。
“你说你的丈夫是冤枉的,可有证据?”董建辉喝问道。
“大人,民妇是您的犯人吗?”花溟恼怒了,这还没完没了了,老娘戏演的已经够卑谦了,你还不放过,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当官就可以随意呼喝别人吗?
“大胆刁妇,回答钦差大人的话!”董建辉一愣之下,没能反应过来,倒是他身边的书记官一拍桌子,怒指花溟喝问一声。
“刁妇,民妇哪里刁了?大人今天要不是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民妇却是不依!”花溟心中冷笑,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呀,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会有人当面顶撞吧。
“大胆贱妇,敢辱骂钦差大人,来人!”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花溟冷笑一声!
那书记官明显是气晕了,还没有见过如此嘴硬的乡下女人,当即自己冲了上来,正要一把掌朝花溟脸上扇过去,却没有想到对手比他还快,一声脆响,书记官的左脸颊上一个鲜红的手印,都这样了,再不出手,岂不自己主动受辱吗?
“你,你……”书记官怒火中烧,这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出来办案本以为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是待在这么一个阴暗的破地方,陪着一帮又臭又硬的囚犯,心中是何等的憋屈?
“够了,书记官,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本官做主?”董建辉一拍桌子,吼了一声。
书记官猛然惊醒,自己好像越俎代庖了。
“董大人,这个刁妇……”
“住嘴,本官看你是该被张嘴,你这张嘴迟早会给你带来祸事的!”董建辉厉声喝止道。
“董大人,现在才教训你的狗,是不是有些迟了?”花溟冷笑道。
“孙花氏,得饶人处且饶人!”董建辉从牙缝里挤出来道,可见他对花溟也是不满之急。
“怎么,董大人自命一生清白做官,为民请命,难道也学会了狗急跳墙?”花溟不无嘲讽的说道。
“你不是什么乡下女人,这样的话不是一个乡下女人说的出来的?”董建辉盯着花溟问道。
“怎么,在董大人的心里,乡下女人就应该蠢笨无知,任由你等随意恐吓辱骂吗?”花溟冷冰冰的回敬道。
董建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确实,他刚才的态度已经受到时代的影响了,虽然他自我感觉是一心为民,可他是贵族,未必就会从心里面尊重平民,只是他比一般的贵族和官员们要好,起码他坚持一分正义!
“本官刚才确实问话的态度和语气上有些不对,还望孙夫人见谅!”董建辉深深的一躬道。
“不,民妇只是觉得董大人好大的官威,我们这些小民百姓在您的眼里都是您的罪人和犯人对吗?”花溟直戳董建辉的内心道。
“本官没有这么说。”
“那董大人刚才是架势,是在审讯民妇吗?”
“不,本官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孙夫人,不是审讯。”董建辉眼神有些惊慌道,他确实玩了一个小心眼,可是这种小心眼也许在别人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他料错了对手,花溟本想给他几分面子,但是这董建辉好像入戏太深了,居然真以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虽然她明白董建辉的目的,他是想让自己在恐惧和惊慌之下说出实话,因为人在这样的心态下,如果要编谎话的话,必定是错误百出,董建辉要的是真相,所以他认为自己这个孙花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这一惊一乍之下,还不什么都说出来了。
董建辉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事先知道了欧阳世家的人找过她,说不定已经提出了什么威胁的言语,这样惊吓之下,可以让对方暂时忘记欧阳世家的威胁,而对他吐露真言!
这种方法不能说不好,但是却会大大的伤都被问话人的自尊心,虽然是好心,但未必就是好事!
而且董建辉遇到的是花溟,尽管花溟洞悉了他的意图,可她没有忍辱受气的好习惯,当然是凌厉的反击了,将董建辉的如意算盘是破坏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反客为主了。
“既然不是审讯,那刚才这位大人一口一个刁妇,这又是什么意思?”花溟冷笑道,“如果民妇不是什么罪犯,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民妇,那按照帝国的法律,又该如何处置呢?”
“根据帝国刑法第三百一十六条,无辜辱骂他人,并造成恶劣后果者,可以处三个月监禁或者当众张嘴三十!”
“哦,那依照律法,刚才那位大人应该如何惩罚呢?”花溟朝捂着嘴哀嗷不已的书记官道。
“这,这……”董建辉犹豫起来。
“大人莫非因为他是你的属下,就可以徇私枉法吗?”花溟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那个书记官,换做在魔界,这个人还没有机会骂出口就已经被她杀了,哪会饶了这么多圈子?
“不,本官一向秉公执法,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这位大人是你的属下,如果惩罚了他,你也有教导不力的之责,对吗?”
“本官确实有教导不力之责,不过书记官只是无心过失,并非有意的侮辱孙夫人。”
“是吗,第一句也许是无心之失,可是接下来呢,他甚至动手想要殴打本夫人,若不是本夫人闪避的及时,恐怕现在本夫人的也跟他一般了。”花溟怒指那书记官道。
“孙夫人,这事能否看在本官的面子上,待会儿本官自会责罚于他?”董建辉心中委实难断,这书记官虽然出言不逊,可若不是自己的纵容,也不至于会闹到如此田地,要惩罚的他也是逃不掉的。
“董大人的面子我可以给,但是我也不希望董大人的清廉正直的名声受损,董大人,您说呢?”
“好,孙夫人,刚才书记官出言不逊固然有他的不对,但其罪责多在于本官,是本官没能够及时阻止他,令他自取其辱,若是夫人执意要惩罚,本官自掌二十,书记官张嘴十下,夫人可否满意?”董建辉一咬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道。
花溟没想到董建辉会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自己的过错,还逼得他自掌二十,这人也算是胸怀坦荡了,要不是看在他之前对自己施恐吓之计,就这样那个算了也没什么,反正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已经被揍的脸颊肿起,没有三五天断然不会消肿的。
“董大人不愧胸怀坦荡,好,本夫人就不追究他侮辱的罪责。”花溟点头赞叹道。
董建辉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孙夫人,本官请你来,是有几个问题请教孙夫人。”董建辉谦虚异常道,领教过花溟的厉害之后,再玩心眼已经不合适了,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好。
“董大人请问!”花溟淡然道。
董建辉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个孙夫人虽然生的不怎么样,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严明的气质,令人忍不住心生一种敬佩之意,这孙悟空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够娶的这样一位如此能言善辩的夫人。
“昨天下去,可有一名欧阳家的子弟去见过夫人?”董建辉问道。
“见过,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出一张纸条来威胁我将纸条交给拙夫,让他按照上面的说,否则就要我家破人亡!”花溟慢慢说道。
“夫人,那纸条可在?”董建辉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在,这可是重要的证物,本夫人这个还是懂的的。”花溟将欧阳羽大意留下的纸条取了出来,递给董建辉道。
董建辉接过里,浏览了一下,顿时气的一张脸胀的通红:“这欧阳世家也太嚣张了,居然如此目无法纪!”
“董大人,民妇虽然是乡下人,可也知道做伪证罪加一等,万一事情哪一天败露了,拙夫本来无罪也变有罪了。”花溟道。
“孙夫人说的不错,如果夫人真的听从了那欧阳世家的威胁,你的丈夫就是做伪证,按律那也是要追究责任的。”董建辉点了点头。
“现在有了这张纸条,还有夫人的证词,本官想你的丈夫应该是被冤枉的,不过……”董建辉迟疑了一下道。
“不过什么?”花溟焦急的问道。
“不过本官暂时还不能帮他翻案!”董建辉道。
“大人的意思是,拙夫还不能释放?”花溟惊讶道。
“是的,虽然你丈夫被冤枉这是个事实,你被欧阳世家威胁这也是个事实,但是光有你的认证和物证还不足以为他翻案,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按照法律上,你的证词只能做参考,而不能成为直接的证据!”董建辉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不能作证?”花溟心慌的问道。
“因为你和孙悟空是夫妻,你的证词有倾向于你丈夫的可能,不能作为证据,只能是佐证,当然,如果有那个威胁你的欧阳家的子弟证词的话,那么这个旁证就能被采纳为人证,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就可以反证你丈夫是无罪的。”董建辉解释道。
“那就是找到那个叫欧阳羽的,就可以证明我丈夫是无辜的?”花溟道。
“夫人知道那个人叫欧阳羽?”董建辉一喜道。
“他自己曾经介绍过!”花溟道。
“那就好办了!”董建辉道,“既然夫人知道了人名,本官就可以以恐吓罪将他抓来受审,如果他招供的话,那夫人马上就可以跟丈夫团聚了。”
“真的吗?”花溟惊喜道,这个董建辉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想到替萧寒翻案的方法了。
不过这么一来欧阳家可就倒霉了,花溟心中不由的笑开了,活该欧阳世家倒霉!
居然跑过来威胁本夫人,这下把自己搭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