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梁连忙道:“既然圣上已钦点大人为监军,我等自当尽心竭力为圣上分忧,稍后我自会加派几个得力干将,随时听你号令。”
梅御史点头道:“我先前担心贼兵势大,彪悍异常。如今得了侯爷爱将助阵,定然马到功成!”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一齐举杯一饮而尽。此次宴席直饮至半夜,梅御史这才不舍的离去。
杨成梁将梅御史送走,李南星拉着欧阳北自在一旁说话,似在商议什么要事。
胡应龙见左右无事,便起身告辞准备告辞。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跑来,道:“胡将军,侯爷请你到书房。”
胡应龙哦了一声,对孟东庭笑道:“不知侯爷还有什么悄悄话要与你我细谈,咱们一起去瞧瞧。”
那家丁忙道:“侯爷只说了你一人前去。”
孟东庭一呆,不知如何是好,那胡应龙却已拉下了脸,冷冷地对那家丁道:“既如此,那就请你回去跟侯爷我胡应龙早走了,四下都没找到!”说着不留半点情面地转身就走。
那家丁还真怕胡应龙这滚刀肉的性子,忙赔礼笑道:“胡将军莫与小的一般见识,您要带这位公子进去便进吧!只是请将军千万在侯爷面前好言几句,别说是小人放这位公子进去的。”
胡应龙掏出一小锭官银,往那家丁手里一塞,骂道:“他奶奶的,婆妈废话真多。”说罢径自拉住孟东庭的手,往里便走。
二人甫入内宅书房,杨成梁见到孟东庭竟也一同进来,不由脸上现出一丝不豫。
胡应龙察言观色,笑道:“末将知道侯爷向来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是以擅自带着孟兄弟前来,纯属一片爱才举才之心。侯爷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点小事想来你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他这番话一说,当即将杨成梁的嘴给堵住了,让他不好再发作。
果然那杨成梁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在胡应龙额头一点,道:“应龙啊应龙!你这小子成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模样。想来朝中大臣,也就只有老夫我容得下你!”
胡应龙听了一阵大笑,浑不在意。
孟东庭看他二人神色间颇为亲厚,想来极为熟稔。
杨成梁示意二人自找位置坐下。孟东庭仍有些迟疑,不知当不当坐。杨成梁道:“自古为帅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应龙几次三番的举荐你,你便是我门下人了!咱们武人从来都是率性直爽,要你坐便坐,不需那许多繁文冗节!”孟东庭心中松了口气,忙称谢坐下。
胡应龙听杨成梁这么说,情知他心中已将孟东庭看作是自家人了,笑道:“侯爷能卖我这么个天大的面子,日后应龙定当报答。”
杨成梁嘿地一声说道:“你这小鬼的面子我什么时候驳过?只要是你张口说起正经事,我哪次不是一应应承?”
胡应龙跟在杨成梁左右日久,深知他的脾气,心下甚是欢喜。
孟东庭见胡应龙如此多番举荐,终于得到杨成梁亲口答应,心中霎时感激不已。
杨成梁喝了口清茶,道:“今夜我找你来,是有一桩大事与你商议。”
胡应龙哦了一声,道:“不就是梅大人援兵西北平逆的事么?”
杨成梁摇了摇头道:“梅大人今日过府乃是公事,我等为圣上分忧,本就责无旁贷,却算不得是大事。我所说的大事情,却是关乎天下运数,你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胡应龙听他说得庄重,不再是平时和自己打哈哈时的神色,这才坐正倾听。孟东庭一旁自也不敢稍有分心。
杨成梁道:“前些日子,老夫座驾正要回府,忽然见到锦衣卫统领姜擒虎带人团团围在我这护国巷宁远侯府前捉拿人犯,想来后来的事你二人也有些耳闻,这个所谓的人犯便是欧阳北,幸得李贤侄、姚护卫还有天师教的两位真人救下,这才未落入锦衣卫之手。”
胡应龙点头道:“这事我听李郎中说起过,说那久不涉足中土的东海派也在其中搅和。”
杨成梁道:“应龙所说不假,你说这许多人为了一个欧阳北如此大费周章,却是为何?”
孟东庭自知道乃是因着欧阳北身上的盐引,但他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此时正好探究其中真实原委。那胡应龙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何蹊跷,当下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杨成梁略一停顿,接着说道:“等这锦衣卫和那什么东海派的人全都退去,李贤侄向我呈上一样东西,说是欧阳北转交给我的。我接过东西一看,见是盐引一张,上头歪歪扭扭的写了好些完全看不懂的外国文字。我仔细观看,不由得喜出望外,天可怜见,我们手头有了这份东西,柳松这批无恶不作的奸党,覆亡的一刻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