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克寒笑道:“姚大人这般急功冒进,不怕坏了全真派宽济为怀的名声么?”
姚广深怕萧克寒突下毒手,翻掌间便要了李南星的性命,当即喝道:“少说废话!快把人放了!”说着又是单掌一推,猛向萧克寒胸口击去。
萧克寒轻轻转身,卸开了他的掌力,两人以快打快,登时过了十余招。萧克寒这边仍是一手抓着李南星,但身法依旧轻快精妙,丝毫不受影响。
两人激战正酣,忽听被萧克寒抓着的李南星悲呼一声,猛地拔剑回刺,剑尖却是向着自己肋下奔去。
眼看李南星这长剑便要透体而过,众人看见紧张万分,纷纷大喊道:“李大人不可!”
萧克寒也是一愣,他没料到李南星竟然如此烈性,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一时吃惊异常。
正吃惊间,猛觉自己腰间一凉,那剑竟已刺破衣衫,霎时已至自己肋边。
萧克寒大吃一惊,这李南星身上并未洒出半滴血来,才知他剑上有诈,当下来不及多想,单足一点,飘然向后避开三尺,这才将将躲过李南星那阴狠毒辣的一剑。
原来这招名唤“假途灭虢”,外人看来好似自杀,实则意在杀敌,其中精髓尽在诈欺二字。这招剑法一旦使出,每多令敌手吃惊讶异,恰是在这分神之刻,那剑刃却贴着自己小腹掠过,直插敌人腹部,其中尺寸拿捏却是妙到毫巅。敌若不察,往往便在惊愕中给人杀死。
这招快如闪电,出其不意,正是天师教不外传之密。
“假途灭虢”专用于贴身肉搏,李南星初次使出便见奇效,果然一举脱出敌手了。
萧克寒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是初见这等怪招,若非他自身武功极高,见机极快,怕也要当场惨死。
眼看李南星如逃出牢笼的飞鸟,便要离开自己的掌握,萧克寒闷哼了一声,心道:“好个张天师,教了这么个使滑的徒弟出来。若非我躲得快,焉有命在?”他心头大怒,欺身便往李南星背心击去。
此际情势紧张,李南星甫脱敌手,后背要害仍在萧克寒面前不远。
姚广见情势危急,当下大喝一声,不及多想,便朝萧克寒猛攻。
霎时疾攻了五六掌,掌掌搏命,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萧克寒被他这么一缠,已无暇再出手伤李南星,二人瞬间斗了起来。
李南星借机跳出战圈,左右急忙上来接应。他喘息片刻,暗道:“惭愧!若非本门救命险招,险给他擒住丢尽脸面。”他定了定神,转头再看场内情势。
那萧克寒步步紧逼,几招内已占得上风,看来姚广绝非对手。
李南星一面调动众军健护卫,将杨成梁层层护住,一面抽出长剑,加入战团,与姚广并肩应敌,登时变成以二敌一的场面。
两人都知萧克寒武功高深莫测,都怕他伤害杨大都督,当下全力进攻拦阻,若能将他逼得离杨成梁远远的,便是成功。
萧克寒高声道:“东海派门下,还不动手夺人!”
东海派众门人弟子霎时发一声喊,只见左路两名高手当前冲出,正是“湛泸剑”洪天霁、“鱼肠剑”余初霰二人,朝着杨成梁身旁护卫猛攻。
右路却是“赤霄剑”萧聚霜、“龙渊剑”钱化凌等人。这几人下手毒辣,狠狠地朝欧阳北杀去,硬是要将他从乱军中夺出。
李南星瞥眼见此架势,登时心中醒悟,这萧克寒明着是要伤杨成梁,暗地却是要夺人回去。
李南星虽然知晓阴谋,但自己和姚广已被萧克寒缠住,顷刻间难以脱身,又如何能分心护人。
那边厢姜擒虎也是虎视眈眈。他乐得见到局面混乱,众人各自为战。他便率锦衣卫偷偷杀入乱局,只想浑水摸鱼,最好东海派与杨成梁人马两败俱伤,自己得那渔翁之利,届时也好向柳大人交差请功。
片刻之间,上百人竟在这巷口斗殴起来,原本安静辉煌的护国巷,竟成了凶杀屠戮的人间炼狱。
李南星见情势于己是大大的不利,猛地快攻数剑,借着萧克寒招架之际跳出战圈,从怀中摸出一枚火弹,甩手便往天上掷去。
只听那火弹飞到空中,砰地一声巨响,爆出一串红火的焰火。
萧克寒笑道:“大人要搬救兵吗?只怕是来不及了!”说着掌招一变,招式奇特,出掌更是快如疾风。
姚广知道他急于分出胜负,连忙催动内力,手上加急,丝毫都不让他占先。
一旁李南星专司进攻,凭着师尊亲传“太清离恨天剑”的威力,频频向萧克寒发动攻势,几次伺机想使出“创世界”的绝招,却又怕自己驾驭不住,伤及姚广,只好耐住性子与萧克寒缠斗。
正打间,忽听“啊”地一声惨叫,李南星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洪天霁、萧聚霜等人已然占尽上风,尚有几名侍卫正拼死护住欧阳北,其中一人肩上中剑,血染衣衫,另有四、五人瘫倒在地。
李南星情知单凭几个侍卫根本无法和东海派的一流高手相抗衡,洪天霁施展剑法,直如虎入羊群一般,无人可挡。
李南星心中大急,他知这东海派、锦衣卫等多方势力抢夺欧阳北,此人必然事关重大,绝不能让东海派门人得手,当下也来不及跟姚广打声招呼,便朝欧阳北处奔去。
李南星这一抽身,姚广顿感独木难支,但眼前局势,也唯有拼死一战,他稳扎马步,运起师门所传的先天功法,全力推出一掌。
萧克寒有意挫其锐气,奔着姚广也是一掌推出。
两人双掌堪堪相接,忽然一把拂尘飘然阻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