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二）

乔鸣忽然想起了那沉闷的一天，第一次听到她名字的时候。

    那时候他甚至连她是怎么样一个女孩都懒得思考一下。

    直到一身死气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明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却还是强打起精神问他：“你就是乔鸣先生？”

    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命草。

    ……

    “乔鸣？”大概是发现他在发呆，沈伊又问了一遍，“开荒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对不对？”

    “嗯，多少听过。”开荒的事情连很多老机甲师都知道，他这个信息贩如果说不知道那也太可疑了。

    “你知道多少？”

    乔鸣笑了：“也不多，需要收集一下。”

    “那我等你的消息。”

    “好。”很想阻止她继续查下去，再继续下去，或许就算用他现实中的身份也不一定护得住她。

    开荒，那是星域总联盟亲自发布的任务，用为未来着想的名义进行的荣誉任务。

    ……

    所以再次碰面的时候，他说了谎。

    “之前你让我查的事情，很抱歉，我没能查到什么内容，但从各渠道的反馈来看，开荒这件事情的确是存在的，但很可能只是个别星球的行为。”

    沈丫头似乎很吃惊，或许在她看来，没有任何消息是他查不到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

    “沈伊，我劝你还是算了。”他想试着劝她，“以陈雨这个身份活下去不是挺好的，逆影现在也发展得不错。”

    沈丫头却固执地反问：“你认为我会停止吗？”

    他当然不认为她会停止。

    “我以前欣赏你，是觉得你是个很理智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继续开口说道，“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觉得可惜吗？”

    但是很可惜，这个固执的孩子并不打算听取他的建议：“很感谢你帮我想了这么多，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

    她的语气很坚定，“我知道分寸。”

    ……真是的，固执得不可理喻。

    罢了罢了，合作这么多年，这位老顾客也从来没让他太过于担心，希望她之后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我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事情，所以才能说出这些话。”他笑了，“这次我没能给你想要的消息，就算免单了，希望你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他说着朝窗外看了看，“风景挺美的。”

    沈丫头听话地朝外面看了看。

    就在这时，他听到她开口说道：“谢谢。”

    ……谢谢？

    乔鸣忍不住笑了。

    或许他也该说声谢谢，这几十年来，他为了那个目标付出了太多，除此之外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是她给了他很多不一样的体会。

    不过……如果他未来有机会能有个孩子，最好不要像沈丫头这么固执。

    ☆☆☆

    后来经历的事情有些混乱，他变得忙碌了起来，虽然沈丫头那边出了不少问题，他也无暇顾及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空闲。

    接下去就是和逆影战队交涉的事，大家都以为笑面虎出马肯定不会让逆影占到便宜，很可惜这个笑面虎的天平在很久以前就偏向了某人。

    为了想出能说服这个固执丫头、又不会被总联盟发现疑点的办法，他可真是废了点心思。

    ……

    回忆到这里，乔鸣无奈地笑了，又输入了一条信息——“沈伊，你有空是不是该请我吃一顿？”

    正要发送却又停住了，随后存入了临时邮件箱里，这条信息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发挥它的用处。

    回忆起刚刚赵阳原发过的邮件，乔鸣叹了口气。

    理想化的联盟吗？这个目标不仅很天真，而且似乎有点远……

    还得继续走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