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白过来,就像他知道这一位表现出的态度不过是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三个营的防空导弹系统估价在五亿美金,被狂轰滥炸后的伊拉克可拿不出让人满意代价——他们可不是精明到让奥洛夫自叹弗如中国佬,能在酒桌上灌翻了苏联谈判人员后拿到优惠到让他眼馋的价格。
伊拉克人,只不过是连“国家需要你的胃”这种新手任务都没能完成的悲剧存在。
萨达姆很明显联想到了让人感慨的事情。奥洛夫猜测那是之前告吹的短程弹道导弹交易,如果伊拉克有了那个,就能轻易把以色列撸到飞天。他相信苏联人肯定暗示过那笔交易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发射装置,也相信萨达姆尽管知道那是苏联和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也要假戏真做的努力。
如果他们在这时候和自己这只狐假虎威的军火商谈崩,预示着苏联军事援助和中东布局告吹;那么自觉被耍了北极熊会用它的咆哮让这个中东国家在一个崩溃中走向另一个崩溃。能同时得罪两极并活得很好很强大的国家,只有……
好吧,奥洛夫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再次因为思维的连锁浮现上来。
萨达姆果然识趣的没有再提自动步枪和子弹的事情。他对在一边陈列的导弹系统的兴趣远没有面前这个美国佬大,与这个叫“尤里.奥洛夫”的人渣相比,他以前接触过的恶棍、凶手、奸妄都可以算圣徒。奥洛夫的态度并不是作假,光这份胆识就足够他侧目了。
“……你只卖苏联的武器?”萨达姆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奥洛夫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内心计算着这个暴君的意图:是准备和美国一方搭上线,又或者仅仅是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的谋划。
夹在两大势力间摇摆并不丢人,伊拉克想要生存下去,能在美苏间左右逢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克格勃和总参谋部费了好大劲才让奥洛夫把这批S300弄进伊拉克,如果萨达姆还是想要两面投缘,军火商敢肯定克里姆林宫会给这个小胡子印象深刻的教训。
不过只要有美元,客户的要求就是最大的正义!
军火商果断熄掉烟,搓着手说:“我想,那是个误解;只要客户有需求并且付得起帐,我也可以帮着倒腾美国货,只不过一支M16A2的价格足够换三把卡拉舍尼科夫,或者五把56式。”
“你是个国际军火商。”
“那当然,所以我不止做一家的生意……”奥洛夫小声说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我。”
一个被焚烧了宫殿后又被按在地上暴揍过的君王,一个**丝爆发户军火商,在太阳之下居然组成狼狈为奸的绝妙画面。
萨达姆只有嘴唇在动,却没有半点声音。
奥洛夫想知道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你觉得我可以?!”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头子的脑袋已经被揍得不正常了。
“你想否认你的话,最优秀的国际军火商?”
“…………”
奥洛夫沉默不语。
萨达姆加了把料:“10亿美金。”
和有钱人谈判就是舒服啊!!
“等我的好消息,总统阁下!”
…………
几个月后,克里姆林宫。
“这么说,那枚失踪的核弹没有到伊拉克?”
尤里的半闭着眼睛,冷厉的视线扫过几乎把头埋到桌平面以下的审判官。
阿娜斯塔西娅觉得自己灵魂被冻结了。只能寄希望于“连名字都不能说”的审判长能减少领袖的怒火。
“是的,我们的军火代理人尤里.奥洛夫干了了不得的事情,他做的很小心,但没有瞒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在突击搜查时发现,运输核弹的箱子已经被掉包,包括奥洛夫本人和伊拉克人在内的所有相关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胆大包天的军火商呢?”
尤里的语气丝毫没有动怒的态度,他就像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美国人通过蛛丝马迹抓到了他,但并不清楚走私的是一枚核弹。”
“哼,”尤里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报告,嘲讽地说,“十亿美金,那个巴比伦喵星人真下得起堵住。嗯?这是……你先下去吧,审判官。”他突然叫住了腿脚僵硬的阿娜斯塔西娅,这位女士几乎是一步一挪地离开这个宫殿。
阿娜斯塔西娅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克里姆林宫外徘徊;很可能要在西伯利亚终老一生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被黑车从家里拖走,她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答案,也只有审判长能给予。
“我们需要一位阿娜斯塔西娅.奥洛夫。”尤里这样对毕恭毕敬的审判长说,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拍摄于两年前的华盛顿。那个感吃里扒外倒卖核弹的男人正在出席一个军火商为主的酒会——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虽然会上的人尤里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第一总局兢兢业业的为每个人标明了身份,当做情报一起送上来。
他在那上面找到了让人更感兴趣的人物。
这个世界,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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