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第三天一大早,何九江和白术便都来到了医院,看着老羊倌插着管子呼吸的样子,心情都有些沉重。看样子,周伍恐怕是出了些问题,想想也是,那么大的长白山,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万一他师傅人在深山里,返回的时间都不止一周,时间这么紧张,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到了这时候,谁也不想说这些事了,坐在屋子里看着老羊倌,沉默的时间远大于聊天的时间。
眼看着过了中午了,徐青山站了起来,冲何九江一本正经地鞠了个躬,感谢老爷子不辞辛苦地来帮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老爷子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看着了,他自己料理后事就行了。
何九江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刚站起身来,还没等走,就见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大汉,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紫色的脸膛,看着能有五十多岁。似乎赶了很远的路,一身尘土,满头是汗,见屋子里这么多人,明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何九江,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何九江率先问他:“你找谁啊?”
大汉愣了愣,看了看何九江,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很客气地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个病人,叫老羊倌?”
徐青山点了点头,盯着来人看了看:“请问,您是?”
来人笑了笑,自我介绍说,他是周伍的师傅,是周伍让他过来的,听说四喜子出了事,这才赶紧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徐青山当时眼睛瞪得像是灯泡似的,盯着来人打量了好半天,惊喜道:“啊?您就是金苗二马?”
来人点了点头:“是我,我姓冯,算起来,和你师傅也是故交,你该叫我一声冯叔。”
徐青山高兴地差点就跳了起来,指着床上的老羊倌告诉金苗二马,他师傅好像有点不行了。
金苗二马紧走了几步,到了老羊倌床前,看着老羊倌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老朋友,三十多年了,你我都老喽!”说着话,抓起老羊倌的手腕,就见他袖子一抖,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柳叶匕首,还没等屋里的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见金苗二马手一划,乌光一闪,匕首奔着老羊倌的手腕就剁了下去。
徐青山吓得惊呼了一声,一把抓住金苗二马的胳膊,大喊道:“你要干啥?!”
金苗二马回头看了一眼徐青山,笑了笑,稍稍挪开身子,让徐青山看了看。徐青山这才看清,虽然看着金苗二马的架势吓人,但是手头极有准,刀尖仅仅挑破了一点皮肤,划出一道血印,顺着血印沁出一道血丝来。
徐青山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鲁莽了,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地笑了笑,赶紧给金苗二马赔礼道歉。
金苗二马摆了摆手,用手蘸了点血,放在舌头上试了试,回头冲众人笑了笑,很客气地让大家先出去休息一会,一会儿屋子里可能气味不太好,别伤了身体。
这些人知道人家是要解蛊,这种事估计也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便都很识相地站起身来,出了病房,坐在走廊上的长条椅上等候着。
不大一会,金苗二马拉开房门,看了一眼何九江,很客气地询问了几句,确认何九江懂得医术后,便把何九江请进了屋里,让徐青山和白术守住门口,一切顺利的话,也就是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徐青山点了点头,让金苗二马放心,别说是人,就连蚊子都甭想飞进去。
等待的时间似乎比平时要漫长得多,徐青山恨不得每隔两分钟就要看一次表。
白术看了看徐青山,让徐青山不用紧张。周伍的师傅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把握解蛊,毕竟这种蛊是人家养的,肯定有自己的方法处理。安心等一个小时吧,或许一会儿,老羊倌就醒过来了呢。
徐青山点了点头,也挨着白术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金苗二马既然来了,怎么不见周伍呢?
白术笑了笑:“要我说啊,你是一急,就乱了方寸。周伍说过,找到他师傅后,让他师傅先下山来给老爷子解蛊,他去龙骨沟找我们,帮我们找蛐蛐,肯定是还在山上,我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周伍也就回来了。”
徐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还真是一时着急,倒忘了这件事。临下山时,自己在霸王圈上系了布条,给周伍留了暗号,估计周伍发现他们已经下山后,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两个人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就快了。
房门一开,金苗二马面露微笑地喊徐青山和白术,可以进去了,蛊已经解了。
徐青山一听,往里一窜,就跑了进去。见老羊倌还躺在床上仍然一动不动,一时有些惊呆了,不由地看了看金苗二马。
金苗二马看了看老羊倌,解释说,可能是先前中过毒的关系,体质虚弱,正常来讲蛊毒解除,就会恢复正常,眼下还在昏睡中,应该是这段时间身体太虚了。刚才何老先生也把过脉了,脉象平和,不会有什么事了,估计睡上一觉,醒来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