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关门的情况完全不同。
许人杰心里直发愁!
结果黑杆兵不敢攻山,白杆兵也不下山来,就守在岭上,两军就这么相持了整整大半天,直到晚上,朱军安营扎寨,许人杰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期间他又无数次翻嘴皮子想要说服马祥麟,但都没有用处。
当夜,营地里到处都点亮着火把,以防白杆兵下山来偷营,而山上的白杆兵也把整个摩天岭都映亮在火光中,以防朱军摸山……许人杰麾下的朱军训练有素,而白杆兵也是百战之师,想要玩阴招下烂药,几乎没戏,对付这种经验丰富的敌人,除了硬拼实力之外,别想取巧。偏偏人家占了地利,想硬拼实力都没机会。
当夜许人杰一夜未晚,头发都差点愁白了,到了天亮时,他鼓着一对黑眼圈走到营前,抬头看山顶,只见山顶上的白杆兵依然军容整肃,不见丝毫破绽。
“这可怎么办?”许人杰忍不住自言自语。
旁边走来王二,低声道:“我看还是硬冲算了,由我冲头阵。”
许人杰正要答应,突然眼光越过王二的肩头,落在后面一个刚刚吹熄的火把上面,火把的顶端烧得焦黑,正冉冉地冒着青烟。
许人杰猛地一拍脑袋,计上心来,大喜道:“我有办法了,可以把马祥麟从山上弄下来打了。”
王二见他喜形于色,不由得奇道:“你有何妙计?”
许人杰笑道:“我们一路过来,不是碰上好些个土家族的村庄吗?马祥麟自己也说了,附近有许多土家族的村子。咱们去放火,烧了这些村子,我就不信马祥麟不下来。”
王二一听,顿时满头大汗:“此举不妥吧,咱们朱军一向都不扰民,你若是用土家族的百姓们来威胁对方的军队,别说朱八哥知道了不会饶你,我也要拿钵盂大的拳头揍死你丫的。”
许人杰扁了嘴嘴:“我说二哥啊,你认识我都多少年了?我是那种拿百姓的生命不当一回事儿的人吗?咱们不是真的烧,就做个样子,让马祥麟误以为我们要烧村子就行了,只要逼得他下了摩天岭,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打得过了他了。”
王二这才恍然,喜道:“好啊,那就这么办!”
一个时辰之后,朱军开始拔营,士兵们开始摆东西,把帐篷卷起,用绳子捆好负在背上,摆出了一幅要从这里撤走的样子。山上的马祥麟听到哨兵报告,赶紧到山崖边上来看,果然,朱军已经有两千人开始向后走了,前面的黑杆兵则没有急着动,死死地盯着山上的白杆兵,防备他们突然从山上冲下来袭击朱军的尾巴。
马祥麟不由得暗想:这股贼兵果然不同于普通的贼兵,他们在撤军的时候,还会专门安排一只强力的军队殿后,不像别的贼兵那样一哄而退,毫无章法可言。
想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他嘴里却忍不住要嘲讽一下贼人,于是扯开嗓子对着山下的朱军大声嘲笑道:“哈哈哈,夹着尾巴逃了?不敢来攻我们把守的摩天岭吗?还说要和我分个李逵李鬼,结果你们逃走了算是什么意思?”
只见贼军阵尾开处,许人杰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扇子,很讨人厌地将扇子一甩,笑道:“马将军,昨天我和你苦口婆心说了一天,结果你一直不为所动,非要说我们是十恶不赦的恶贼,今儿个我就去做做恶贼最喜欢做的事……”
见他笑得诡异,脸上表情一看就没想好事,马祥麟心里没来由地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升起,问道:“你要去做什么坏事了?”
许人杰道:“你们土家族坏了我们入川的大事,我现在心里很不高兴,得去屠几个村子的土家族平民泄愤,再把那些村子烧成平地……哈哈哈!当然,长得水灵灵的土家族妹子我是不杀的,拿去做个填房小妾倒也不错。啧啧!”
他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手里还在不停地摇着扇子,若是有个鸟笼提在手上,那就真的一幅典型的邪恶二世祖模样,说不出来的讨人厌,说到最后的土家族妹子时,他脸上居然还流露出一抹**的笑容,看了就让人想给他迎面一拳。
旁边的王二忍不住也摇了摇头,心想:若是不知道他在演戏,就连我都忍不住出手揍他了,这家伙嬉皮笑脸起来,真的是恶心人。
连王二这个知情者都被恶心得不行,山上的马祥麟可想而知。他心中一阵大怒,刷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吼道:“你敢!”
许人杰笑道:“我是贼,我连造反都敢,还有啥不敢?”
马祥麟怒道:“我土家族的百姓可没这么好抓,远远看到你的大军,他们自然会躲入山洞之中,你别以为能伤到他们。”
许人杰又笑了:“对付过路的军队,躲上山也许还有效,碰上我一心一意要抓他们,躲到哪里去都没用,我这里有八千士兵,几个小山头还不是说围就围了,围好之后,一个山洞一个山洞挨个儿找,找到的土家族妹子通通捆起来,剥光衣服,摆成十八般模样,我看哪个的模样儿俏,就把哪个带回帐篷玩点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玩的事,哈哈哈哈……”
旁边的王二忍不住掩住了耳朵,他再听下去,真要提起拳头来揍人了。
马祥麟大怒。
他身后的几个副将赶紧将他拉住,急叫道:“将军,不可中计,这是贼人的激将之法,他们想把我们骗下山去,让我们失了地利。”
马祥麟怒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激将之法,但是……这附近确实有许多本族的村落,平时里贼军过境,他们往山里一躲自然没事,但这贼人若是真要去围山抓他们,他们也定然无路可逃,这可不是虚话。”
几名副将默默无语,他们都知道许人杰所言非虚,一只军队如果铁了心要抓一村子躲进山的百姓,那真是不要太简单了,围起山来挨着山洞找,一个都别想漏网。只不过大多数军队没有闲心去做这种破事罢了,正规的军队行军打仗,都是有一定目的性的,但是贼兵却没有这样的目的性,他们完全有可能跑到山里抓百姓玩儿。
几名副将死死抱住马祥麟道:“将军,那几村子的土家族兄弟若是因此遇难,只能怨他们的命不好……咱们……小不忍乱大谋啊。”
“放屁!通通放屁。”马祥麟冷笑了一声,举起了自己的白杆枪,他的白杆枪与普通白杆兵的略有不同,枪杆上点缀着银饰,显得更加高贵和华丽。他高高举着这柄有象征意味的枪,大声道:“我马祥麟在浑河,血战于数万鞑子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虽然中了鞑子的流矢瞎了一只左眼,仍然杀透千军万马,斩敌如故……此时几千区区贼兵,比之鞑子如何?若是没有地利,我就打不得了么?”
马祥麟大声下令道:“传我命令,白杆兵准备下山,击溃贼军,不允许他们骚扰我土家族的村庄,谁也别来劝我,劝我者斩!”
几名副将一听,顿时肃然起敬,一起给马祥麟行了个礼道:“将军威武,吾等不如,敢不从命!”
山顶上的白杆兵们齐齐呐喊一声,开始下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