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一”字,这不是人能够写出来的,这是神的手笔,人只能在里面活动。
而此刻,在一线天峡谷里面的活人,只有封敌,司徒月和七刀盟五大长老。
而在一线天之上,山崖之巅站着的,却是白忙。
方才坠崖之时,司徒月死死地抓住封敌的右侧衣袖,未曾有丝毫松懈,直到现在,她的纤纤细手也没有离开。
身后的赵一山咳嗽几声,道:“司徒侄儿,我们已经安全着地了。”
司徒月如梦初醒,脸上一红,便放开了封敌的衣袖,怯生生地道:“封敌,父亲的解药,方才多谢了。也多亏你的帮助,没有让钱家的阴谋得逞。”
“这是你们七刀盟的家内事。”封敌冷冷地答,这是他对外人的一般口吻,“根据老管家所言,杀我父亲,灭我满门的,江湖之中有不少人都参与了。仇恨之欲,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我也累了。”封敌冷峻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凄凉。这些日子来,白狐的陪伴确实软化了他的心。他又抬了抬头,正好看到白忙在山崖之上,俯瞰而下,确定了落谷的众人安全。封敌已经有了朋友;同样,他也有了喜欢的人和喜欢他的人,他生命中已经有了几个重要的人,不再是当日那个孤独的复仇者。
封敌又道:“但是,司徒岱,应该是那时能唯一能召唤出黄色毛发刀魂的人,也就意味着他是我父亲死亡的仇人。”
“且慢,封贤侄。”站出来的是周少,他是七刀盟中最为慈祥体贴的前辈,他如何看不出司徒月的眸子之中饱含了对封敌的情意。不管老一辈的恩怨如何,牵涉到下一辈就太不应该了。
周少辩解道:“当年嵩山之上,封尘不幸陨落,但整个事件,疑点重重,封少侠万万不可轻信了谣言,认定七刀盟便是凶手。据我所知,司徒岱在那一夜确实曾经和封尘交过手,但却应该没有杀害他。”
“我家老管家亲眼所见,父亲丧命于能召唤出枯黄毛发刀魂的刀客之手,这又岂能有假。害死父亲的人中,司徒岱必然首当其冲。我不管当年事件的细节如何,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唯独是他,我无法逃避,和司徒岱的决战,已经是我的宿命。方才,我帮你们夺回司徒岱的解药,只是为了和他公平对决。封尘和他司徒岱,到底谁才是刀王之王。”
“一世浮名,仇怨无尽,可惜可惜呀。”周少见劝解无效,只能在一旁叹气。
山风吹入峡谷,卷走了情与义,只留下仇与恨。
司徒月眼中噙着泪珠,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低垂了头。
封敌抬头问白忙:“白兄,小秀的下落如何?”
封敌并没有见到白狐的身影,而且此前毒医已经声明说用白狐之血炼成了解药,所以他内心黯淡,没带多少希望。
“好消息是,我挖地三尺,也没有看到你家小秀的尸身。”白忙用他那特有的轻浮口吻答道,“坏消息是,也没有找到活着的小白狐。”
封敌内心不断说服着自己,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但他又分明知道,毒医已经用她的血炼就了解药。封敌是活在黑暗中的人,他的灵魂,天生就会往阴郁方向倾斜,他心中抑制不住地想,难不成小秀已经尸骨无存了?
封敌不久前才察觉,原来人生竟然也可以如此温暖与柔和,但带给她这份柔情的小秀,却那么快便离开了他。
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命运会让你尝到苦难之中那昙花一现的甜蜜。
小秀一走,封敌的人生哪里还会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封敌突然仰天狂笑起来。他在嘲笑自己,他在悲叹命运。他的笑声突如其来,如疯如狂,吓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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