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抛给男人嘎立云一个温柔的眉眼。
当立云和顺香四目相对的刹那,立云顿感受宠若惊地说:“孩子他妈,快谢谢汤书记。”
“立云哈,不要谢了,你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是对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的最大感谢。”
“汤书记,完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兄弟,乃个(湘西方言,“哪个”的意思)男的是谁?”陌生人问民业。
“蔫说的是乃个?”
陌生人用手指了指显贵说:“就是乃个牵着小孩子的乃个哈。”
“哦,蔫港的是乃个(湘西方言,“那个”的意思)啊。”民业顺着陌生人指的方向看去说,“他就是狗日的显贵哈。”
“哦,就是蔫们大队的支部书记兼大队长吧?”
“蔫乃们知道的?”民业疑惑地看了陌生人一眼说。
“是蔫告诉完的哈”
“是完告诉蔫的?开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玩笑。完乃个时候告诉给蔫?蔫和完之间谁都不知道是谁哈。”
“不港我乃们晓得的了。港港显贵书记这个人,要不要得?”
“乃们港呢。显贵这狗日的,有魄力,有能力,对人民群众还算很热情。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都尽心尽力地去帮忙。”民业给陌生人说。“比如去年冬天修水利时,谷嘎湾(湘西方言,“谷家湾”的意思)生产队的谷忠池家,人口多劳力少,显然在规定的时干(湘西方言,“时间”的意思)搞不完。于是,他每天都去帮谷忠池的忙。蔫别看显贵这狗日的像个花花公子,可干起活来乃个劲儿哈,比完都强,完是服了他的。”
“这么港,显贵书记很不错的嘛。”
“那是肯定的哈,算个大好人撒。”
“哦,难道他就没得么得缺点?”
“看蔫港的,世垓上(湘西方言,“世界上”的意思)没得十全十美的人哈。”民业接着说。“显贵这狗日的,有个时候搞事太左,有个时候太右。就拿完大队几千社员来说,没得不怕他的。当然啰,除了他牵着的乃个小男孩。”
“是他的儿子?”
“不是的。”
“那是乃们回事儿哈?”陌生人奇怪道。
“他是梦华的儿子。这话说起来就很长了。”民业接着说,“显贵这狗日的和梦华是一起长大的,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好上了。只因两个原因,他俩个没能结婚。”
“第一个原因,梦华家庭出身是地主成分,这是主要原因,为此遭到他父母的反对;第二个原因嘛,他老太(湘西方言,“老婆”的意思)玉浓的爹是当时的大队书记。”民业继续说,“不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是真还是假,人们背地里议论他和梦华的关系不清不白的。”
“蔫觉得他俩有乃们回事儿吗?”
“港不来(湘西方言,“说不好”的意思),似有非有。”民业接着说。“老人噶港‘捉贼捉赃,抓奸抓双’,完又没亲眼看见,乃们能胡言乱港哈。”
“那乃们他对梦华的孩子那么好哈?”陌生人追根刨地问。
“他对军宝好,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和梦华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一个是他俩曾是小学、初中的同学,这感情自然超过一般人哈。”
“蔫分析滴(湘西方言,“得”的意思)有道理。”陌生人接过民业的话说。“完觉得蔫的素质比较高。”
“完是农民,没么得素质。”
或许,民业第一次听见别人夸他,所以,觉得脸上像火一样的烧。当然,他心里是甜滋滋的。
“完要回家了,你慢慢看。”民业对陌生人说。
“兄弟,蔫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完叫黄民业。哈哈哈”
“哦……知道了。”
陌生人长长地哦了一声。
“还不回替?还怕丢人丢得不够吗?”显贵拍了拍立云大叔的肩膀说。
“嗯。”立云不停地点着头说。
顺香亲昵地挽着立云的手,快速地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