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瞒着,只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柳大舅听了心里很为二姐夫心疼,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娘,这还有没有心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都不心疼,换了别人,怕是要割肉救子也会毫不犹豫的,何况只是银子!
不一会儿,郑叔就架着马车追上来了,车上还装有人参之类的名贵药材,车里,二郎、四郎、五郎、七郎、九郎都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柳姥爷知道事情原委后本是要跟去看的,可柳老太太正生病,也不好让她再揪心,就留下安抚,连带的怕慌乱中照看不好三个小的也留下了,只吩咐郑叔带上了家中大部分的补品。
马车出县门口时,柳小舅也带着大夫租了一辆马车赶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着青山村而去,车上人人揪着心,安静得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见。
出了县城不久,刚到一条小道上时却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乱民拦住,这些人大概有四五十人,相互搀扶着,个个都瘦不拉几,一看就是饿了好久的样子。
“大爷,夫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咱家孩子好几天都没吃了!”一名满脸污垢,看不出年纪的妇人扯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跪在马车前磕头。
郑叔没法,只得让马车停下,没等郑叔说话,马车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救救我们吧,孩子们都要饿坏了!”
“这么大的马车,肯定有不少吃的,就好心施舍点我们吧!”
“老爷,夫人,做了善事,菩萨会保佑您的,行行好吧!”
郑叔傻眼,车上哪里有什么吃食啊,这般团团围住,是乞讨的架势吗?
“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给他们吧,郑叔,快让他们让开,咱们还赶着去救人呢!”柳大舅一急从衣袖里掏出个荷包来,也不数,撩开门帘就直接给了郑叔。
“我们是赶着去救人的,车上没装吃的,家主人心善,这里有些银子,拿去买了吃的,快散了吧!”郑叔也没多想,他本是心善之人,看人家可伶,能帮忙当然好。
最先跪下的妇人一把抢过银子,一溜烟地扯起两个孩子就跑,旁边立马有人跟上去。
“哇,是户有钱的呢,一出手就是十几两银子,车上肯定更多。”
“对啊,这多饿了好几天了,朝廷也不管我们死活,把我们赶出来,咱也不能干等着饿死吧,车上肯定有好东西呢,快抢吧!”
“就是就是,反正有钱人家也不在乎这点东西!”
一时间议论纷纷,有几个男子已经巴上马车,准备抢了,悦珍暗道不好,漏了富,可不好脱身,这帮子乱民,也没个顾忌,自己这般才几人,还多是半大的孩子,可怎么办?
“你们做什么,莫不是看我家主人心善可欺,还想抢了,还有没王法了?”郑叔挥舞着马鞭,声若洪钟地吼道,一时间倒怔住了一些人。
“快快快,你们把手上的银子、铜板的都拿出来,还有吃食也都拿过来!大舅,待会你、、、”悦珍这会可顾不得藏拙。
“快让开,别不知好歹,我给的银子可够各位吃上好些日子了,灾荒之年,想必各位沦落到此也是无奈,可不能这样就索性舍了脸面,做起抢劫的勾当,莫不是真不要命了!还不快让开!”柳大舅一番话说得很是严肃,有几个准备抢的人,听了都怔住了,接着,马车两边的窗户口分别丢出了一些糕点和铜板、碎银子,大部分人都一窝蜂地跑去抢了,只几个人还蛮横地站着不动。
“哼,还不让开,赶明日我就让县太爷家的哥哥派衙役来把你们通通都抓走,郑叔,还不快赶车,这帮子贱民,死了也罢!”悦珍把头伸出马车外,装得很是不屑的样子,把个娇蛮有背景的小姐演得淋漓尽致。
郑叔见了柳大舅使的眼色,也顾不得马车旁边还站着的人,扬起马鞭对着馬大力一愁,那马儿吃痛,快速奔跑起来,后面的一辆马车也紧跟着奔跑起来。
马车周边围着的人忙散开,有个乱民差点被撞伤,在一边喋喋不休地骂起来“妈的,臭丫头,居然如此狠心!”“草菅人命,都说了快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