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答应收你为徒?”徐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旧事重提。“因为……因为水镜先生在侧……”“呵呵,德操的确颇有识人之明,但这不是原因。”徐庶仿佛早就料到弟子会这么说,立刻就否认了。
“是因为师兄?”寇严回想那天的情景,犹豫道。“也不是。”徐庶摇头,忽然起身走到寇严的背后,抬手抚上她的头发:“是因为,你问我,若你那父母将你抛弃在乱军之中,有谁相救?”说到这里,徐庶的声音顿了顿,手从寇严的头上挪开:“妍儿,你嘴上说着不强求,不难过,不希望,都不是真的。”
寇严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蜿蜒而下。徐庶的话还在继续:“你曾通过封儿的口,想要告诉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如果我选择另一条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而我,看见了这个结果。所以,我收你为徒,随你到长沙,也是想帮助你看见属于你的,不一样的结果。”
“老师……”寇严呜咽了一声:“谢谢,谢谢老师……”除了谢谢,她想不出用什么词汇能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老师给予她的,不仅仅是认可而已,还有其他许多,她说不出口。
她哭得难以自持,徐庶却手忙脚乱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习惯了和母亲在一起,少年时家中的巨变使他下意识地回避除了母亲意以外的女性。无妻无女的他骤然多出个女弟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相处。
寇严冷静淡定的时候,他完全把她当男孩儿看待,加上寇严总是作男儿腔,也少了许多别扭。然而自打那次在建昌都尉府里,寇严在他面前哭得七零八落,掏心挖肺之后,他就开始手足无措了,他开始意识到,不管弟子再怎么与众不同,始终都是个女孩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老夫子的话一遍遍提醒他,眼前的这个女娃子,麻烦起来会很麻烦的。男孩儿哪儿有这么多情绪,哭了笑了,任性了,不听劝了,话说正了说反了,拐弯抹角了。
哎,自己当真是没什么经验啊!徐庶在叹气之余也开始慢慢改变自己的看法和一些态度。毕竟这个女孩和其他女孩不同,其他女孩知道麻烦,绕道走就好了。可这个女孩是他的弟子。
师与生,是这个年代除了血缘之外第二紧密的关系。他无法回避,更不能回避,他必须把她教好,这是做老师的责任,再麻烦也不能嫌烦,不能厌弃。
更何况,越是与她相处,越是被她身上时不常散发的阴郁,悲凉的气质牵动。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一个十岁女娃,为何总是悲观。寇严对别人说的最多的话,是:“你怎么样,与我无关,我都不在乎。”
但实际上,她很在乎,她在乎身边没一个人,包括她的敌人。却只把这种在乎放在最底层,不让人看到。表面上,她从不强求。不管别人的决定是什么,她似乎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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