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收拾好了便和徐静含一起跟着去了晏家。
晏家来了不少客人,都是与晏家相熟的亲朋好友,亲戚故旧,大多也都是读书人家的女眷,其中赫然有苏又芳,程爱莲二人,苏又芳倒是亲亲热热的上来打招呼,徐妙筠和她熟悉了,笑道:“许久没见大姐姐了,她是不是在你们家受欺负了?”
苏又芳佯装委屈:“真是冤枉,我娘不知道多喜欢大嫂,家里家外都交给她管呢。”
徐妙筠嘻嘻笑道:“那改天我得亲自瞧瞧去,若是我姐姐累瘦了,我也是不依的。”
苏又芳笑道:“随你去瞧。”
又和徐静含打招呼,徐静含往常就不爱说话,如今更沉默寡言了些,程爱莲依旧跟在苏又芳身边,也不插嘴,看徐妙筠的眼神照旧有几分不屑。
见徐妙筠和苏又芳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十分亲密,顿时觉得不耐烦,拉着苏又芳道:“这儿怪没意思的,咱们去找璞玉姐姐说话去。”
梁璞玉是梁阁老的孙女,这个梁阁老是个奇葩,他本人是端王推荐上位的,又效忠端王,可端王下台清算余党时,却有不少人保他,连晏三老爷也亲自跑了一趟徐家和徐景焕求情,原因便是梁阁老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他父亲梁致心是山东大儒,天下读书人没有不敬仰的,梁阁老是他的幼子,本想留他在山东打理家业,可梁阁老却有志气,科举入仕,梁致心十分生气,为了给他使绊子,便让长子,也就是梁阁老的大哥争取了那一科的主考官的位子。
梁致心也是因为长子次子都在京城做官,想把幼子留在身边,按道理说,即便梁阁老考上了,因为他大哥是主考官的缘故,为了避嫌也不能录取。
可梁阁老却硬生生靠着自己的名气闯了出来,春闱后不等成绩出来他便把自己的试卷抄录了几百份四处分发,大家见了都丧气,说这一科的状元肯定是梁阁老。
人言可畏,梁阁老的大哥也不好意思避嫌了,便按着实力把梁阁老的卷子点为第一,殿试的时候,梁阁老虽然不是状元,却被点为探花,接着便是外放十几年,做了不少实事,在朝中也是有名声的。
后来梁阁老的大哥辞官,梁阁老才回了京城。
总而言之,梁阁老这个人有能力,有才华,于人情世故颇通,虽然和家里人闹得挺厉害的,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都是五十多的老头一个了,也就没人提那些事了。
晏三老爷说,梁阁老好比魏征,是个能办事的,杀了太可惜,倒不如收为己用,于是梁阁老才继续留在了内阁,依旧管着户部。
梁璞玉是梁阁老的嫡长孙女,颇为得宠,听说梁阁老从小亲自教她读书,比下头的两个弟弟还强些,读书人家的闺女都喜欢和她玩儿,苏又芳和程爱莲也不例外。
程爱莲这会说要去和梁璞玉说话,徐妙筠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意思,起了促狭之心,故意拉着苏又芳道:“我也想见见梁姑娘,你替我引荐吧。”
苏又芳无所觉,自然笑吟吟的应了。
程爱莲恨恨的揪着帕子,却没法子,只能跟在后面。
梁璞玉果真是个聪慧伶俐的人,比徐妙筠几个大了两岁,温柔敦厚,说话也十分动听,虽然才气纵横,却不见一丝傲气,徐妙筠挺喜欢的,拉着她的手道:“听说姐姐满腹才华,时常吟诗作对,倒是和我大姐姐一样,有空我让你们认识,肯定说得上话。”
梁璞玉笑道:“早就听闻徐家的姑娘个个不同凡响,能结识是我的荣幸。”
话说的十分谦虚,苏又芳笑道:“璞玉姐姐,妙筠的大姐如今可是我的嫂子,您与其让她引荐倒不如来找我。”
梁璞玉掩口笑道:“是了,我倒忘了这一层亲戚关系。”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亲热,倒是程爱莲被撇在一旁,徐妙筠得意洋洋望着她,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顿时觉得十分解气。
晏静宜一直陪着晏三太太和那些夫人说话,等到吃饭时才问徐妙筠和徐静含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徐妙筠笑道:“嫂子且忙你的去,我和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晏静宜也是忙得团团转,听她这么说又去招呼别人了。
等吃了饭,各位千金小姐便各自玩各自的,有的对弈,有的清谈,有的则在池塘边垂钓,徐静含怕吵,便在廊上坐着赏花。
徐妙筠见不得她伤春悲秋的样子,提议去池塘边钓鱼,徐静含笑道:“你自己去玩,让我也清静清静。”
徐妙筠无法,只得道:“你好好坐着,我钓了鱼来给你玩。”
她去找正在钓鱼的苏又芳,却没看到程爱莲,顿时觉得奇怪,问苏又芳,苏又芳笑道:“估计是跑哪里玩去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们钓鱼的池塘靠着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一座小亭子,可以俯瞰晏家后花园的景致,池塘对面则是一片梅林,如今都光秃秃的,没什么意思。
这时忽然有一颗小石子砸在池塘里。
惹得大家抬头看,居然是程爱莲,趴在假山上笑眯眯的往下看,苏又芳笑道:“你快下来,当心摔着。”
可程爱莲却不听,又一颗石子扔下来,砸在徐妙筠面前,激起的水波溅了徐妙筠一脸,徐妙筠抬头怒视着程爱莲,程爱莲笑嘻嘻的说着“对不住”,可脸上却是“我就是故意的”那种表情。
徐妙筠气的要命,举着长长的鱼竿去戳她,为了安全,这假山修的也不高,程爱莲站的地方也低,鱼竿将将够得到。
程爱莲惊呼一声,连忙躲开,却又丢了一颗小石子下来。
这次她随手一丢,居然这么巧砸在徐妙筠额头上,徐妙筠只觉得额头火辣辣的,顿时怒火中烧,扔下竹竿就要过去,苏又芳赶忙拦住,又厉声叫程爱莲下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