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到这个名字,韶华的眼睛陡地一亮,小心翼翼地斜了眼光过去,看到绾华的脸真俏红俏红的,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对于这个无缘的姐夫,韶华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当初燕上居和绾华错遇的时候,犹记得那郎君星眸剑眉,好不俊俏,宽肩细腿,一看便是练家子出身的。她偶尔都要取笑严恺之,亏他常年佩刀习武,怎么还是这副身板,就连卫篪看着都要比他结实。严恺之自然不理会她的取笑,而是直接用其他办法惩罚她的失言,只不过有一次无意才说起他底子热,吃的喝的都被烧尽,要留下来长肉确实很难。
不管卫篪当初对绾华有多深情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绾华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忽然就提起来。
“三姐姐打听他作甚,我与卫家又不熟。”韶华故作镇定,眼角却在偷偷打量绾华的表情。
果然,绾华一阵局促不安,揉了好一会儿手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韶华心里发凉。
这可千万别被她猜中啊。虽然藩二郎远在京外,可这怀里抱了一个,肚子还带一个,无端端想起老情人还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韶华急忙出声劝阻:“三姐姐,年底姐夫应该可以回来吧?”
绾华被她这么一说,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忽然反应过来,整个脸都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又气又羞瞪了韶华一眼,赌气道:“不回来!这才去多久,就想着回来。”见韶华又要开口,她不满地哼道:“这么关心你姐夫的行踪作甚,难道还怕我会偷人不成?”
被戳中心思的韶华忙不迭摇头“怎么会,我知道关心一下到时孩子出生,姐夫能不能赶回来而已。”
韶华被姐姐瞪得心里发毛,不免腹诽道:偷人倒是不可能的,只是无端端地打听老情人的消息,要是被藩二郎知道了,大概心里一定不好受,会不会闹起来都难说。
韶华这么一打岔,绾华也没了刚刚的犹豫,索性直白道:“得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数叨我,我岂是这种不知礼节的人。只不过昨天家里来客,正好说起卫、说他至今未娶,家里好生为他找了几门亲都黄了。”听到别人这么说,就算绾华对他无情,心里也不免觉得心虚。
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当初已经和卫家意会过,她与卫篪也互相交过信物,只差媒人前来议事。只不过卫篪也是个孝顺的老实人,他和绾华的事本来是可以先订下的,也不知是谁说兄长未成婚,弟弟不能议亲。所以他和绾华的事就被耽搁了,可是没想到兄长的婚事黄了,卫篪就更不能谈亲了,而凑巧凌氏又相中藩二郎。
说来说去,最无辜的受害者非卫篪莫属了。他本该抱得美人归的,结果到现在,兄嫂成双,佳人另嫁,就他还孤家寡人一个。
如果不知情,绾华也都没想过会提起卫篪这个人,毕竟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可是一想到当初自己的另嫁害得卫篪至今都未娶,是个人都会觉得愧疚,也不免为卫篪的长情感到恻隐不安。
韶华听了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卫篪居然是这么痴心的一个人,实在不像是和风流的宋煜有亲戚关系啊。
“三姐姐是说他因为当年那件事,至今未娶。”见绾华为难地点点头。
绾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可是我心里堵得慌。侯爷不是和安庆侯家走得近嘛,要不你帮我打听打听,劝劝他。”绾华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遂闷闷地转开头。
韶华脑筋转了一下,立刻明白绾华的意思,于是也跟着叹了叹气。
大抵每个女人得知旧情人对自己痴心不变,就算对他已无情意,也不免心有戚戚。纵使以前有千般怨恨,此刻便是柔情万端。都说自古薄情是男子,一旦男人痴情起来,又有几个女子可以抵挡得了。所以,绾华会这么烦恼,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她也有份。
“我觉得三姐姐不必自责,说不定卫三郎只是不愿成亲,又不是因为三姐姐的缘故。侯爷先前也是推了好多门亲事,才与我结为连理。”韶华想安慰绾华不要太自作多情,说不定他只是〖自〗由惯了,不想太快成家,又或者有其他原因,总之不一定就是绾华的错。毕竟当初他们没有拿定,没有婚书,连口头之约都没有,各自婚配本就是正常的。
可是,一说到严恺之,韶华忽然想到严恺之没成亲,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心里藏着个人。
姐妹俩忽然沉默了一下,还是绾华自己打破了僵局“若他只是不想成亲,那也倒罢了,可是我听说他不愿成亲的是因为在外头养了个戏子。”
这下可把韶华吓住了“三姐姐怎么知道的?”
养戏子可不比养外室好到哪里去,要么就干干净净地进门当妾,别人最多也就说一声风流人物。可是不纳进门,反倒养在外面,自己又不肯成亲,这不免让人多想。没有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会娶一个戏子为妻,就是清清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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