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来防贼的,根本就是挖坑,谁家会在自己府里挖上四尺的水沟,就算不淹死也会摔死。还怕死得不够透,居然还要铺鹅卵石,那句“挑拣尖一点的”让徐子襄隐约觉得韶华挖的不是坑,那根本是在挖坟。
徐心如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很显然这是冲着她才说的。兴勇侯府的墙不算矮,偏偏西面原是片林子,后来铲了不少树,可缓坡还留着。只要有点身手的,借势翻出去不算难,但是从外面翻进来却不容易,墙内外的高度是不一样的。
徐家兄妹的表情让韶华觉得很愉悦,她笑吟吟道:“徐郎君能够体谅就好,侯爷平日不在家,府上就我们这些女眷,要是谁闹出个什么意外,侯爷在外面子也挂不住。”
几句客套话说得徐子襄无处应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切入好。
徐心如谨记着柔婉的交代,沉住气,当着徐子襄的面,跪在韶华面前:“夫人,贱妾知错了,不该偷跑出去,请夫人责罚。”
当然,最吃惊的不会是韶华,她只是觉得徐心如这般作态有些欲盖弥彰。但是在徐子襄看来,能让徐心如主动低头,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可是谁都猜不透,徐心如此刻更希望韶华能够盛怒,而不是这般轻飘飘地对话。
韶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偏不着她的道,她挥手示意徐心如起身“要休要打还是留着让侯爷处置吧。”
徐心如激动地用力摇头,声音真诚而恳切,简直就差剖腹挖心以示诚挚了。
“夫人,贱妾自愿请罚,求夫人成全。”
柔婉说过,韶华最好是舍得下手打,不管是轻是重,饶是严恺之铁石心肠,也该过去看她一眼。徐心如要想扳倒韶华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她在严恺之心中建立的形象,而徐心如则站到她的对面去。
男人最免不了就是会被楚楚可怜的形象所迷惑,哪怕知道她犹如蛇蝎,可最敌不过还是眼前的柔情似水。
为了给徐心如更贴切地形容这种形容,柔婉费了好大一股劲,得到徐心如点通时,她足足喝下三大杯水,才能缓过喉咙的不适。
韶华顿了一下,心里觉得好笑,这可不像是徐心如的风格,这么主动认错便算了,还主动求罚。要不是皮痒了,就是翻墙时摔坏脑子了。她打量着徐心如一脸的诚恳,不由得轻笑起来。“徐姨娘,你这话就颠倒了,你在你家兄面前跟我说你要受罚,你是让我罚还是不罚。”
她故意看来徐子襄一眼,见他双目微垂,焦点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像是在聆听,更像是在装傻。
韶华重重哀叹一声,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我不罚你,于理我这女主人的身份说不过去,要是罚你,被人知道了,说我管家不严,竟然连个妾都敢翻墙逃走。真是让我左右为难,还是让侯爷定夺吧。”
当着娘家人的面,她这个做正室怎么说也不能重罚徐心如,可是让她这么轻易让徐心如过去,韶华心里也不乐意。
可是徐心如为了让韶华出手,几乎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了“夫人,您是侯爷的贤内助,家中大小事宜都该你定夺,怎么能烦侯爷。请夫人责罚。”徐子襄此刻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微微把头偏向一边,却看到躲在门口的水灵。只见她双眼通红,欲哭欲诉的样子,徐子襄心里猛然一震,差点就走了出去。
徐子襄的行为并没有逃过韶华的眼光,她打一开始就对他觉得好奇,瞥见水灵在门口的身影,还有徐子襄的态度,韶华心里掠过一个想法。
韶华故意咳了一下,拉回徐子襄的注意力,对徐心如说道:“我知你心中怨我,我一早也劝过你,敬过茶,就得受严家的规矩,就算你娘家人是皇亲国戚,我也决不姑息。方才念在徐郎君亲自上门请罪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可你如今让我罚你,莫非你是故意的?”
徐心如被说得哑口无言,转着眼珠子,犹豫如何应对。
徐子襄沉了一口气,作出了表态“侯夫人,您眼中,舍妹绝无此意。她不过自幼被娇宠过度,有些不受约束,正如同是夫人说的,如今舍妹是严家人,自然得按严家规矩。夫人不必忌讳徐家,该打该骂任由夫人处置。”
韶华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就是说只要不打死,怎么蹂躏徐心如他们都管不着了吧。
早说这句话,她也就不用这么绕圈子里。
韶华立刻扬起笑颜“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回去抄佛经吧。初荷,送徐姨娘回去。”徐家兄妹显然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韶华竟然还是罚徐心如抄经书,吃瘪的是徐心如,庆幸的是徐子襄。
早在和韶华对话的时候,徐子襄就对妹妹的争取不抱任何希望,终归已经是嫁出去的娘子,他也爱莫能助,只想着或许这对徐心如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徐心如被初荷拉扯地带下去,韶华顺对徐子襄下逐客令“徐郎君,侯爷不在府上,我不好留你久待,不如让水灵送你出去吧。”
而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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