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真心不容易,这么哭眼睛非得瞎了不可。
“老爷没把你也给送官府,你就该感恩戴德,回去面壁思过了。”凌氏最乐意的就是落井下石,哪怕知道李勋卓不喜欢,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他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苏氏哭得有些无力,说话都带粗气。
“在你心里,你兄弟比我重要?”李勋卓有些心灰意冷,没想自己宠爱那么多年的女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悲怒交加。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氏自然不会承认,可是她却找不到话反驳。
“老爷,您看……”凌氏打算趁热打铁,把苏氏所有的身家都给收回来。先前她只收了那些苏氏来不及变卖的地契,凌氏心想定然还有其他财产是她不知道的。
结果李勋卓摆了摆手,不愿意再让凌氏搅和下去,也想再看苏氏的泪容。
看他颓然转身的背影,苏氏心里大惊,李勋卓性子是急躁了些,但实际上他是个温柔宽厚的人。知道她身份低,为了给她长面子,才会背着凌氏偷偷为她置下田产店铺傍身,让她在熹园不至于没了身份。可是她看着母亲跪在她面前,拼命磕头,求她搭救自家兄弟。
她对母亲是有恨有怨的,当年家里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偏生送她来当丫鬟,其他人都寻了好人家。她甚至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为何会有这般悬殊的待遇。可是后来,她遇到了李勋卓,从绣娘替上了丫鬟,最后成了李勋卓的宠妾,再去看看其他姐妹,没有一个过得有她这般风光。就算是妾又如何,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妾,过得比寻常人家的正头太太都光彩。
只是到底血浓于水,她家就这么一个兄弟,如果他折进去了,苏家就算没根了。
凌氏可不管这些,她只晓得,当他们获知李勋卓会落狱,竟然是因为自家管事收受别人的贿赂,偷偷把这些官银放进来。为了躲避责任,不惜诬陷李勋卓,导致他被捕。凌氏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把苏老七撕咬几口,以泄心头之恨。
李勋卓更是惊怒万般,特别是苏氏竟然求他把苏老七搭救出来,他除了冷笑,苦笑,已经心灰意冷。
“把苏氏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去见她,更不能让她出来。”李勋卓一字一顿,犹如暗黑里的寒冰,把苏氏打入绝望深渊。“若谁敢违令,一律家法赶出!”
苏氏彻彻底底愣在原地,别说哭泣,连反应都不过来。
李勋卓说完,立刻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跑进来,一人架着苏氏一只胳膊,将她轻飘飘地拖了出去。
凌氏看着苏氏的模样,心里有些得意,可又觉得太轻。“老爷,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吗?”
李勋卓不悦,“那你还想怎么样?”
凌氏慑于他的怒火,撇了撇嘴,抬眼看到丫鬟们把屏风撤下,绾华姐妹都低着头走上前,给父母请安。
“爹爹,您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您动怒。”绾华是由始至终的目击证人,一开始也和凌氏一样,气得恨不得那苏氏当发泄对象,好好踹几脚。可是当她看到李勋卓疲惫的脸色,绾华终是不忍,不管如何,速水到底是李勋卓心尖上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李勋卓由头至尾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在大户人家里可是少见。
韶华虽然是后来者,但从苏氏哭泣声中,也对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爹爹,身体要紧。”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勋卓好。
苏氏这回算是撞到枪口上,李勋卓这么做也等于是把苏氏打入冷宫,对于一个昔日的枕边人,李勋卓不可谓不痛心。
看着两个女儿体贴的表现,李勋卓才稍稍找回一些安慰,一手拉着一个,张了口好半天,只叹了一句:“苏姨娘的事和七娘无关,你们别生了姐妹情分。”
凌氏听了来气,“老爷,七娘可是苏氏所出!”
李勋卓立刻瞠目道:“七娘还是我女儿呢!”
听到李勋卓这么说,凌氏立刻赌气地转开脸,韶华立刻接话,“请爹爹放心,我们和七娘永远是爹爹和阿娘的女儿,不会生分的。”李勋卓狠狠责罚了苏氏,免不了会对锦华弥补,若是凌氏在这一点和李勋卓较真,只怕最后又要闹起来。
李勋卓对韶华的话很满意,随后又对凌氏道:“从苏氏房里查出来的那些地契,你都别动她,这是她留给七娘以后的嫁妆。”凌氏猛地回头,李勋卓却不理睬,只看着韶华姐妹,温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一个都不会亏到,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风光出嫁。”
韶华乖巧地点头,绾华虽然心有不满,也不好顶嘴,只得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