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看着韶华唉声叹气,初荷忽然觉得韶华十分可怜,但崔妈妈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梳吧梳吧,怎么好看,你们就怎么捯饬。”韶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认命地让初荷她们给她重新梳发换衣,脸上却偷偷扬起一抹不为人知的狡黠。
凌氏早在几日前就收到藩国公夫人的通风报信,那一下子,她都觉得不敢相信。虽然也和韶华一样,犹豫过宋指挥和李勋卓的关系,可偷偷打探了李勋卓的口风,却发现好似他忽然转了性,对宋指挥也不再恶言相向。再多问几句,才知道年前回家的时候,差点进不了城,还是宋指挥出面,才进得来。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来得很莫名其妙。
就因为这样,李勋卓特意把从川北带来的玉泉香送给宋指挥。没想到宋指挥也是个贪杯的,一闻到酒香就直夸好酒。一拔酒塞,咕噜一阵,竟喝了小半壶,把李勋卓看得目瞪口呆,满心佩服。大概是想到这酒就这么一壶,剩下的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对李勋卓满口感激。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李勋卓见宋指挥对玉泉香赞不绝口,立刻拍板以后若有机会,再帮他带多几瓶。
宋琰可不比卫篪,从身份上来说,要高上一等,而且冲着他未来要继承安庆侯爵位的份上,凌氏笑得十分灿烂。对于安庆侯夫人婆媳也显得十分热情,又怕掉身份,故作淡定让含香那些川北香料津南绸缎来逞气场。
“莲香,去催催,这丫头怎么这么磨皮的。”凌氏左右不见韶华前来,有些不耐烦。
莲香领命而去,藩国公夫人却笑道:“你怎么生这么急的,小娘子出来见个客免不了要好好捯饬一番,对吧,宋大夫人?”
“老夫人说的是。”宋大夫人嘴上应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眼底显出一些不耐烦。
忽然,莲香从外头走进来,道一声:“夫人,五娘子来了。”
凌氏一脸喜上眉梢,安庆侯夫人不由得侧目,伸长脖子,好奇这位能与自家孙女的琴艺齐驱并驾的小娘子。宋大夫人则有些坐立不安,眼神偷偷瞟了几下,又一本正经地坐直。
“阿娘。”远远就看到韶华衣裙款款地走来,凌氏见安庆侯夫人脸上露出微微惊艳的神色,甚是得意,急忙招手把韶华唤过来。可待韶华一走进来,凌氏的脸顿时就黑下来。“阿娘,女儿来迟了。”
“咳咳,你、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凌氏看着韶华一脸红疹,模样端的是那么娇俏,衣衫发髻也并无不妥,可是原本白净光洁的脸蛋忽然长满了红疹,凌氏一双眼睛都快掉出来。
韶华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我脸上怎么了吗?”
说完,还特意朝安庆侯夫人她们望了一下,只看她们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宋大夫人尤甚,她死死看着韶华脸上,那可以说是密密麻麻的红疹,把原本可爱的模样都遮了大半。藩国公夫人到底还是老道,关心地问,“五娘,你方才是不是吃了什么,还是碰了什么东西?怎么好好的脸蛋都长疹子了。”
听藩国公夫人这么一说,韶华这才紧张起来,回头看了凌氏一眼,见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小脸一垮,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我没吃什么东西啊,听到含香过去催,我就急急出来了,出门前还没事啊,不知道怎么就……呜呜呜,阿娘,这可怎么办”韶华捧着脸蛋,眼泪都盈眶了。
凌氏原本想要好好把韶华领出来炫耀一番,可看她这样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五娘别担心,兴许只是过敏而已,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就好。”藩国公夫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只是安慰了几句,便朝凌氏望去。
凌氏一心烦,点点头,“初荷,还不赶紧扶你们娘子回去,莲香去把张大夫请进来。”瞥见宋大夫人脸色似是得意的表情,她眉头一皱,生硬地说道:“宋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五娘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领她上门赔罪。”
安庆侯夫人脸上显然有些失望,听凌氏这么说,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说不上赔不赔罪,就是五娘子遭罪了些,回头我让人看看有木有治疗的方子,再给你们送来。”
凌氏有些感激,忙道谢:“那就有劳宋老夫人了。”
凌氏心里始终觉得有些蹊跷:好端端的一个娘子,平日也不见有什么差池,怎么说过敏就过敏。不行!回头得写信去问问父亲,韶华以前在普安是不是也会过敏。
要不然,这一张脸若是毁了,以后可就别想要谈个好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