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转过身:“本宫先回去了,毅勇侯请自便!”优雅无双的莲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郡主留步,臣有话想说!”那声音不似前几次冰冷,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盈盈微笑转头,声音依旧清冷:“毅勇侯何事?”面纱下的双凤眸对上那双熟悉的鹰眸。
鹰眸中情绪不明,深邃如海:“之前臣错怪顾家,令顾家蒙冤,在此特地表示歉意。”
顾盈盈笑得飘渺:“本宫只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了坏事,一定会付出代价。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毅勇侯也不过是受他人蒙蔽,至于歉意,实在无从谈起。”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道歉?玩弄我于鼓掌之中,欺骗我的感情,亏我还瞎了眼。利用完就扔,报仇起来毫不留情,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我如今没有出手对付你,不过是忌惮皇上,忌惮金衣卫。否则,你以为,你手握崇光门和数目不菲的杨家暗卫,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杨毅涵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如何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臣,只是诚心道歉。”
“道歉就免了,本宫向来随意,”顾盈盈抬步离去,“没有触到本宫的底线,本宫不会放在心上。至于触到本宫底线的事情——”
她停了下来,笑容带着自信:“本宫自有能力翻盘。”
说罢她又转头:“毅勇侯,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抹掉一切的,做过了,就是做过了!”
见她又想走,杨毅涵再次开口:“米价的事情,是你和叶明宇做的吧?”
顾盈盈转过身,夏风吹过,拂起她缕缕发丝,姿态在夜色下倾了一世风华。
“是又如何,”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毅勇侯莫不是想告发?”
“如果是,也不会问了。”
顾盈盈笑声飘渺:“那么,毅勇侯还有疑问吗?”
“当初郡主离开长安,只留了楚王的人和曼陀罗宫的人调查,随后把注意力全部放到武林,回长安之后依仗凌天顶。然而,郡主的那些证据几乎都不是这几个来处,这些动作,不过是吸引阻挠势力注意力的手段。郡主真是好算计!只是,臣好奇,那些证据,郡主从何得来,特别是,赵家暗卫记录。”
他果然心思深沉,即便当时没有看出来,事后还是推断出,她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渐渐铺开一张大网,让人眼花缭乱,找不到网眼,最后出奇制胜。
其实,数月来,她动作无数,调动各方势力,然而真正的核心只有四件事。第一是秘密派遣万一帆去联系杨家旧部;第二是打压崇光门,令杨毅涵应接不暇;第三是利用凌承瑞手中的势力,明里是调查,实则为了引出幕后黑手;第四,便是媚情曲的那一出。
而真正翻盘的关键,是媚情曲。
只是,从何得来,莫非他怀疑真伪?
“毅勇侯,本宫自认,别的本事平常,可是只要本宫愿意,美人计可以层出不穷。特别是对于,赵王这种,呵,话说,李岚大约是经验丰富,那*宵一度——着实令人,回味无穷呢!”她伸出无名指放在唇角,清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媚,似乎在回味什么美好的时刻。
这种事情,也只有她敢这样拿出来说了吧?果然看到那双鹰眸中似乎有了一点波动。但也只是一点点。
对于男人而言,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即使是曾经的,也会觉得添堵,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
顾盈盈勾起一丝玩味的笑,趁热打铁:“毅勇侯是不知道,李岚的床上英姿、威武雄风,可真是举世无双。这男人呀,能和不能,真是很大区别呢!”
对,就是讥讽你!因为天道神功成为“不举”,是你最大的痛!
否则,是不是风晴天就会成为你的儿子,而不是风怀墨的儿子了?
杨毅涵的怒气果然被惹了起来:“臣还以为,郡主是用什么高妙法子找到了证据。原来,竟然是这样不堪的手段,亏得郡主还引以为豪!”
顾盈盈笑得越发肆意:“本宫以为,毅勇侯是个结果主义者呢,只要拿到证据,什么法子不行?何况,本宫玩得尽兴,又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是没有想到,李岚钟情本宫多年,这些年纵情声色,不过是因为本宫死了。如今,倒是甘愿做本宫裙下之臣,本宫想要什么,都是双手奉上呢!”
原本杨毅涵如何也不会信,她那么厌恶李岚的一个人,怎么会去牺牲自己……
然而,她怎么会知道李岚钟情她多年,何况那些证据,实在来得太蹊跷。
如果说真的完全献身……可是她说话从来都是七分真三分假,就算没有到那一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此说来,郡主为了顾家,真是肯牺牲!”
“本宫做事情,向来不择手段。不过牺牲倒是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这个世界很公平,从来有得必有失。”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杨毅涵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以后,他缓缓闭上双眼。
夏风吹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