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串钥匙。他举着钥匙呲着少了门牙的嘴跟陈天笑,这是要表扬呢。
“你妈没问吧?”陈天接过钥匙,天冷小孩的手冻的冰凉,她握着那双干巴巴的小手给他取暖。
“没,她赢钱了,没空理我!我偷着拿来的!”小铁蛋看着姐姐打开锁,手里还拎着包,就是小孩也隐约的明白了什么。
“姐,你啥时候回来?”眼睛里开始冒水了,抱着陈天的裤管不撒手。
陈天看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鼻涕都快进嘴了,东北天冷,孩子的脸蛋一直是皴的,翠喜儿也没买擦脸的嘎啦油给他。心里也直发酸,这个家唯一让她感到有一丝温度的就是这个小弟了。
“等姐找到你鹏子哥姐就回来!”
“姐,我知道我娘不好,姐,你走的远远的别让她抓回来欺负你了,姐,你别不要铁蛋行么?姐,我想你!”小孩语无伦次的说着,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却是咬着自己的小手怕哭出声把人引来。
“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弟!”陈天也忍不住哭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有那样一个妈呢?
再给小孩把眼泪擦干,嘱咐他几句就匆匆的上路了。
铁蛋看着陈天的背影无声的咬着手哭,自己妈每天忙着打麻将跟其他叔叔调笑,根本没空管自己,是姐带着他玩给他做饭洗衣服不让别的小孩欺负他,现在妈要把姐赶出去,姐不愿意。他真希望姐能一直陪着他,可是他是知道姐不开心的,反正姐不会不要他。
小孩子的逻辑也很混乱,哭了一会大概是想明白了姐走了姐会开心,而且姐说了,不会不要铁蛋的也就不哭了。
抹了抹眼泪,跑到小卖店买糖去了。
翠喜儿今儿手气是真旺,这一上午什么七小对啊,大四喜啊,赢的是一塌糊涂。等到了中午局儿散了回家才发现,家里的金疙瘩跑了!
哎呦呦,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么?
翠喜儿急的火往头顶撞心肝儿肺都疼。而这时候的陈天,早就坐在了村里进城的唯一一趟货车上了。
陈天托张大娘办了两件事,一件就是给于鹏发电报告诉他立刻回来,现在看来肯定是自己记错了厂名,他是收不到了。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跑路了,而另外一件,就是筹措逃跑费用了。
她们屯位置偏,道也不好走。进城就这么一趟拉货的马车,陈天坐在上面颠颠簸簸看着村口那颗光秃秃的老榆树渐渐远去心里一阵阵的激荡。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到了下个村子路口站着个女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带扎着围巾双手插在袖子里,是农村妇女的通常打扮但是只是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陈天心里不禁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