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屏之隔

格外地有情调。

    沈芷觉得这兰空阁有点像现代的高档私人会所，大厅里并不设客人坐席，只是设计了一些精美的室内景观，客人们则分散在各自的包厢，每个包厢都很大且相隔一段距离。沈芷瞧见这每个包厢门口都站着几个人，有小厮有丫鬟，想必都是伺候包厢里贵客的贴身仆人，而且这兰空阁确实是女客不多，反正自她进来就没看见，想想连作风开明的沈家都有些忌讳，这别家的小姐更是不会踏足了，这兰空阁虽然高档但还是算有着姑娘的风月场所。

    沈慕和方未麟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这刚到门口，管事的就迎了出来，满脸笑容、态度客气之极，马上就派人领进了他们平时常用的那个包厢，想来也是，虽说这兰空阁贵客不断，管事的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这方丞相的公子和沈国公的少爷还是怠慢不得的。

    包厢里也是雅致至极，与其说是一个酒楼包厢，其实更像是一个书房，左侧摆着书桌，上面的笔墨纸砚一一俱全，旁边的方桌上放着古筝、古琴还有琵琶等乐器，右侧是一个开放式小露台，可以直看见酒楼后面的湖景，天水一色，果真是很有意境。

    “兰笙姑娘现在正在别的包厢，过一会儿就请她过来。”管事的把他们领进了包厢，恭敬地说道。

    “她在陪谁呢？你去告诉她我哥哥来了啊。”沈蓉插嘴说。

    管事的没有说话，倒是沈慕解了围：“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待管事的出去后，沈慕才说：“你这丫头还不懂兰空阁的规矩吗？这儿的人是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

    “我就随口问问嘛，说不定他说漏嘴了呢，嘿嘿。”沈蓉吐了吐舌头。

    在闲聊的时候，沈芷得知这兰空阁有不少姑娘，而她们并非妓而称为伎，冠以雅伎之名，卖艺不卖身，个个都是才貌俱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大家闺秀也毫不逊色，所以文人雅士，贵族大贾都被她们所吸引，慕名而来，不少姑娘后来都嫁出去了，虽然只是作为小妾，但也是许多女孩求之不得的，还听说这兰空阁以前有一个姑娘入了皇宫，做了先帝的妃子，不过这也就是道听途说，关于皇家之事，谁也不敢妄加谈论。

    “沈少爷、方少爷。”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温柔的女声，只见一个身着绯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而来。

    “兰笙，你来了，快进来。”沈慕瞧见佳人已到，赶快起身相迎。

    “沈少爷、方少爷、沈大小姐。”兰笙一一行礼，瞧见沈芷时候顿了一下。

    “这是我的二妹沈芷，从前在江南养病，如今回家了。”沈慕解释道。

    “二小姐。”兰笙明白后也向沈芷行礼，沈芷也冲她笑着点点头。

    “兰笙，你可真是让我们沈大少爷苦等了好久啊，之前半天不说话，看你来了，这笑都止不住啊。”方未麟笑着说。

    “是啊，我大哥都想死你了。”沈蓉也在帮腔。

    兰笙抿嘴笑了笑，略带娇羞：“大家都别取笑我了，兰笙何德何能能让沈少爷牵挂。”

    “兰笙姑娘莫要谦虚，如此佳人，大哥定会难忘，连我初次见你，都被你迷住了呢，”沈芷并没有奉承，她说的是实话，兰笙确实很有魅力，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且眉目如画的女人哪个男人都不会抗拒，“而且姑娘倒是很有江南女子的韵味。”

    “我确实是江南人，十一岁那年才进京的。”兰笙轻声说道。

    “真的吗？”沈芷好像见到老乡一般霎时觉得很亲切，再加上兰笙原本就极好的性子，两个人初次见面就聊得很来。

    不知不觉，饭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沈蓉倒是很会审时度势，漱了漱口就说道：“大哥，我和芷儿待会儿从街上逛逛自己回家就成，你和兰笙姑娘慢慢吃饭吧，未麟哥，你陪我们一起吧。”

    “好好好，我来伺候两位沈家大小姐。”方未麟笑着应道。

    下楼时候，沈芷经过一个包厢，门开着里面摆着一个屏风，她无意地向里面望了望，却突然发现屏风下落着一个熟悉的米白色的东西，她还想凑近去看，结果却被门口两个小厮挡住了：“小姐，不好意思，里面不能进。”她无奈只好退后，又寻望去，却发现那东西已经不见，只留一双脚定在那里。

    “芷儿，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快下来啊。”沈蓉在喊她，不一会儿又跑了上来，拉着她就走，“听说前面有耍把戏的，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她被沈蓉拉着，只好不甘心地又望了一眼屏风，然后便下楼去了。

    这边，景寒喻进了包厢刚刚坐下，就发现袖口里的发带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把这发带带在身边，总想着说不定哪天碰巧就遇到那个姑娘可以还给她，在这两年里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他起身去找，果然在进门的屏风那儿看见了它，他拾起来重新放在袖口里，可突然听到门口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他好奇地越过屏风去看，可到了门口除了站岗的小厮一个人影也没有，他问道：“刚才是谁在这儿说话的。”

    “是两位小姐。”小厮老实作答。

    “哦。”他应道，可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