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创伤药膏来,紫鹊又去取了热水,水里加了一些盐。
奶娘不敢说话,在一边侍候着素妍和耀东,用帕子沾了热水,轻柔地给孩子拭去满背的血珠子。
原本停止哭闹的耀东,此刻又扯着嗓子干吼起来。
素妍的静默流泪,于宇文琰来说,比大骂一场更让他揪心。
他是男人,他却护不了自己的妻儿,让妻子流泪,让孩子被人所伤。他算什么男人?
素妍心里也将老王妃恨过半死,在这当口,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还不如心疼儿子痛快地哭一场。只要她一哭,宇文琰就会下狠手。
青嬷嬷早在一边破口大骂:“这世上,就没见过这等心狠的,居然给孩子扎绣花针,好好的孩子都弄成什么样了?”
田嬷嬷附和着,训斥白莺道:“老太太瞧你是个沉稳、知事的。这才将你送到王妃身边服侍,你是怎么侍候的……”
白莺磕了一个头,要是在旁的公候之家,遇上这种事,她只有被贱卖的份。“请嬷嬷责罚,白莺再无异义!”
素妍狠狠地握紧拳头,厉声道:“敢伤我儿子,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宇文琰大喝一声:“我去找她们理论!”他身为男人,让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耀东才多大的孩子,就往孩子身扎针。
素妍此刻更是怒火乱窜,“天底下就没见过对孩子下手的人。”
宇文琰径直迈出偏厅,大踏步冲出琴瑟堂。
老王妃与叶海月已经不在后花园了。
宇文琰带着小安子又往静心苑去,近了院门,就听见里面传出的笑语声。他进了花厅,却见叶海月正乖巧懂事地给老王妃按摩着双肩。
宇文琰俊容肃冷,似要瞬间把二人冻凝成冰,“叶海月,你好狠毒的心,竟敢在世子身上扎绣花针!”
老王妃笑容一敛,看了眼叶海月。
这个时候,万不能认。
就算真做了,也必须说没有。
老王妃道:“你不要把这事怪在海月身上,海月抱都没抱一下世子。许是下面人办事不力……”
奶娘是江家老太太挑的。也是江家的家生婢子。
白莺是素妍的陪嫁丫头,在素妍身边服侍日久的。
琴瑟堂内院的下人,哪个不是心腹奴婢,谁也不敢下这种手。
宇文琰冷哼一声,他就猜到她们不会认。“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做了,就会有人知道!”
叶海月低垂着头,是她做的,没错!但她绝不会认,她给世子喂糖只是混乱丫头与奶娘的视线,真正的用意是给世子扎绣花针。她一早就备好的,在她喂糖时,就已经备好了绣花针,藏在手指缝,每拍一下,就扎下一针。
宇文琰冷冷地看着老王妃:这不是他的母亲!如果老王妃生有儿子,他宇文琰也活不到今日。
竟是这样的心狠手辣,居然对孩子下手,三枚针,就将耀东的后背扎出了无数的针眼、血珠,便是他瞧着都心疼不已,况是素妍。
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孩子都心头肉。
她们这是要素妍的命!
耀东后背的伤,那就是铁证。
奶娘和白莺是不会说谎的,她们不会拿了自己的命来做这种事。
老王妃一脸正色地道:“你可别赖上好人!奴婢们没服侍好世子,你只管审他们去,我之前是抱了世子一下,可他一哭,我就还给奶娘了……”
宇文琰看着叶海月,似要将她剖开来,一刀刀地看个分明。
老王妃否认,叶海月不认,但到底叶海月的眼神出卖了她,她面露两分怯意。
宇文琰一个箭步,窜至叶海月跟前,一把握住她的双肩,目射寒光,“你最好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叶海月一愣,从未见过这等犀厉的眼神,如剑冰冷,如刀无情。
是她们再次伤害他的妻儿,他是男人,就不能光是避让,他得反击。
叶海月,这可是你自找的!
就你这样的恶毒女人,也敢屑想做他的女人。
叶海月连给素妍提鞋都不配!
太可怕了!叶海月拼命的挣扎着,她觉得宇文琰要杀了她。
老王妃一阵心慌,道:“阿琰,快放了她!”
宇文琰用力一松,因叶海月的挣扎,叶海月顿如一只断线的纸鸢,一个踉跄冲向宇文琰,他是可以扶住她的,却纵身一闪,看着她直直的撞在墙上。
叶海月“啊”一声,身子一晃,撞得空响,一阵头昏眼花,摇了一阵,方才依在墙上站稳脚跟。
宇文琰冷冷地看着被撞得不轻的叶海月,神色里没有半分的暖色,“过几日,父王就要抵达皇城,老王妃和叶五小姐自求多福……”
门外,传来小安子的声音:“启禀王爷,老王爷派侍卫来报信,人已经到郊外了,一会儿就抵王府。”
叶海月心下一惊,头还有些发昏,“姑母!”
宇文琰冷声道:“今日之事,本王定如实禀报给父王。”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