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三顶软轿来,切莫让三位姑娘伤了玉足。”楚怀云见他大张旗鼓,如此排场,想来是在京城待惯了,忙道:“公子不可!”
林思雨也道:“既是游玩,自然随意一些,怎能兴师动众。”祁钰见她二人同时阻拦,也觉不妥,伸手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姑娘说的极是,在下心中高兴,乱了方寸。呵呵。”转身又对那几个侍卫道:“你们暂且回去吧,有樊将军在,大可放心。”说完又对樊忠嘻嘻一笑:“樊将军,可否愿意一起畅游姑苏美景?”樊忠身具护卫职责,那能说“不”,只好默不作声,一脸无奈。
姑苏城古称平江,南接嘉兴,西抱太湖,青柳垂杨,湖光山色,皆似画卷,一行五人轻装简出,游白公堤,逛狮子林、歇沧浪亭,一路下来,莺歌珠语,笑声不绝。祁钰竭力尽心相陪,他言语幽默诙谐,出口成趣,每每把三女逗的哈哈大笑,便连樊忠,也被他感染,不时参合几句。其中对林思雨更是呵护备至,照顾有加。楚怀云和聂玲儿瞧在眼中,不时悄声打趣,将林思雨弄得双颊绯红,映霞成晕。游至华灯初上,月饮江波时才尽兴折返。
回到‘济安药铺’已是月上枝头,祁钰恋恋不舍,若非三女推阻,只怕还想逗留。便在此时,突见樊忠伸手一阻,凭神静气,紧握单刀,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现身?”话音刚落,只见屋脊上一道黑影,冲天而起,那人一动,樊忠刀光乍现,一式‘潜龙出水’单刀脱手而出,那人一声轻呼,扭腰收腹,单刀插身而过,林思雨眼明手快,跃起一掌击出,那人不敢恋战,还了一掌便倒飞而去,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
樊忠只怕来人‘调虎离山’不敢追击,捡起单刀,只见刀上一丝血迹,已将刀刃染成暗红。楚怀云暗叫不好,忙推门而入,只见药铺之中一片狼藉,显然被人倒腾翻挪过。
祁钰勃然大怒,道:“定是东厂那些阉人所为,简直胆大包天,待我回京,看不好好收拾这帮阉奴。”几人回屋清点,只见东西杂乱,倒也不曾少了什么。楚怀云心想此事只怕和血衣楼有关,便问道:“祁公子,你可知道,江湖有一门派,名为‘血衣楼’?”祁钰面现惊愕,道:“我少有出京,这确从未听得。”
众人一阵沉默,突闻那樊忠道:“‘血衣楼’乃永乐帝所创立的东缉事厂,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民间猜测,乃是和建文帝失踪有关,目的便是追查其下落。二十年前,‘血衣楼’隐匿江湖,便正式命名为东厂,负责侦缉监督百官。‘血衣楼’三字是江湖中人所称,并非其真名。”
他一说完,众人皆惊异的望着他,心道:“这只怕是他这个月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了。”楚怀云道:“那如此说来,这血衣楼便是东厂了,只是叫法不同罢了。”樊忠微微点头。
楚怀云又道:“可是,近日来,江湖上出现一新门派,名字便是‘血衣楼’此派一现江湖,便兴起一股腥风血雨,或吞并,或铲除,现已横扫大小帮派十余个。派中人物神秘莫测,却不知是否和东厂有所瓜葛?”她想昨日太湖水寨被血衣楼攻打,今日东厂曹少吉便找上门来,故而有此一问。
却料樊忠听她讲完,只微微摇头,以示不知。聂玲儿道:“这还用说,肯定是互相勾结,蛇鼠一窝,不然为何和我们这般过不去?”林思雨道:“或许只是巧合,也未可知。”但想到昨日冷凌秋才去少林,顺道为太湖水寨送信,今日东厂便上门要人,如此牵强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得微微一叹。
祁钰见她眉头微蹙,便如凝雪锁梅,雾罩秋波,心头不忍,便道:“此事容我细查,今天时日不早,三位姑娘早些歇息罢,待会儿我命侍卫过来守护,晾那贼人不敢再来。”林思雨见他古道热肠,无微不至,不由笑笑道:“真是有劳祁公子,让你费心了。”她这一笑犹如春回大地,冬梅其开。祁钰抬头一见,顿时望得痴了。林思雨见他神情呆滞,眼热若火,顿时双颊生晕,忙转身侧头,心中微微一动,直如飘花落水,泛起一片涟漪。
祁钰见她侧身而去,才觉失态。忙拱手告辞而去。稍时,果然见一队护卫,鱼贯而来。三人备些茶水点心,任其取用。一阵忙碌之后,也觉天色不早,各自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