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万不敢回去的。”那师姐笑道:“你不回去,便跟我一起呗,最迟也不过三五日罢了,我总要去东林哥坟上烧一柱香,把这狗贼的人头祭上才行,这辈子除了父母师傅,便是东林哥对我最好,此事若不办完,我心里是万万不能心安的。”
那师妹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师姐看淡些罢:”那师姐哼了一声道:“我倒是看的极淡,我何欢这辈子,恐怕也就只剩这点良心了,待我安顿好了,便同你回宫去,我们跟随师傅好好学艺吧,听说师傅最近又收了两名弟子,看来我这个师姐是该做好表率了。”
樊瑾心道:“原来是百花宫的‘妙风仙子’,怪不得昨晚她提一个圆溜溜的包袱,却是一颗人头,也不知是何人倒霉了,这女人虽长的不错,却是真没良心,那日好心帮忙,却被她下毒暗算,她自己倒是跑了,却害我和爹爹蹲了几日大牢,不如上前讨个说法,最好解了我和爹身上的毒。”只是他自己还不敢做主,便向樊义投去询问的眼神,樊义知他心思,也点头赞同,于是两人站起身来,向说话声处走去。
前方不远处乃是一处断崖,崖旁一颗百年老松斜斜伸出斑驳错节的枝干,枝叶繁茂,便似一把青色大伞立于崖边,一青一黑两个人影站立树下,那一身黑衣的女子正是昨晚的何欢,只见她左手提一个黑色包袱,右手拿着一张玄黑丝巾,想必是昨晚蒙面用的了。
旁边那师妹却是一张稚嫩脸庞,绾一个桃心分俏髻,耳旁流发如丝般随风轻舞,眉锁青黛,俏眼含霜,且比何欢还清秀几分。那女子没想此时还有人来,惊了一下,望向樊义父子。只见何欢不疾不徐,似乎早有预料,对樊瑾轻笑道:“樊大侠,没想才过几日,我们又见面了。”说完又对樊瑾道:“小家伙,那日姐姐迫不得已,让你受累了,都是姐姐的错,好在没有酿下大错,今日见你还能活蹦乱跳,姐姐也放心了。”
樊瑾脸薄,本来憋一肚子火正要发泄,却见何欢浅笑盈盈,向他道歉,这火又瞬间憋了回去。心想这样子要是被杜二叔看到,又要骂他没出息了。樊义却不吃这一套,对何欢道:“何仙子到是好算盘,你把人杀了,这罪名却是我们来背,如果你昨晚不把官兵向这边引来,我们又何须逃的如此狼狈。”
何欢道:“本来不想这样,谁叫那小子坏我好事,对了,那人是谁,你为何要救,你如不救他,也不至于逃得这般狼狈。”樊义道:“救不救他是我的事,人间‘忠义’二字,想必仙子理解得并不如‘报仇’这二字透彻,所以这小子是谁,就不劳仙子费心了,现在要劳仙子费心的却另有其事。”
何欢见他气息不稳,已知其故,便从怀中讨出一个瓷瓶,抛给樊义道:“我这人虽不施恩于人,但也不会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我叫师妹等候至此,便是特来相谢,那日承蒙二位援手,让我逃脱那狗贼恶掌,不及言谢,今日便在此谢过樊大侠了。”边说边从那师妹背后取下一个包袱,丢给樊瑾道:“小家伙,这个东西是你的罢?现在物归原主,要不是那日,你助我脱困,我也懒的替你保管,不过我何欢不是见财忘义之人,里面东西原封不动,这就归还于你罢,你大可察验,现在总算两清了,我等还有要事去办,今日就此告辞,咱们今后有期再会。”说完拱手一礼,便拉着师妹转身而去。
樊瑾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一壶清水还有几个干饼,另外还有一个用衣服包裹着的小包袱,正是之前遗失之物,连忙打开,一见之下,不由喜出望外,高兴得几乎就要大声欢呼。原来这包袱里不是别样,正是那一株玄参和那张蛇皮。想必那何欢并未仔细查看这包东西,不然这珠玄参哪里还能见到,樊义见樊瑾喜不自禁,忙道:“瑾儿少安毋躁,先解毒要紧。”
说着打开瓷瓶,见两颗暗红色丹药,知是解药,和樊瑾一人一颗,各自服下。那药疗效甚速,一袋烟功夫,两人便出一身大汗,再运内息,已然恢复了一二层功力。樊义想起杨僮,便转回大石旁,见杨僮还在昏迷,便在他后背‘天宗’‘神台’二穴处各点一指。然后推拿一番,那杨僮便悠悠醒转过来,樊瑾拿来清水干粮,三人各自吃了一些。那樊瑾道:“那何仙子,怎么找到我的包裹的,还有就是她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错方向来这里,她昨晚不是专门把官兵引来的么,现在又这般好心了?这是为何?”
他在冥思苦想,却怎能想到,那日何欢被曹少吉打伤后,并未走远,而是藏于暗中调息,见樊义父子被抓,便跟踪尾随而来,拾得樊瑾包袱,却没细加察看。那曹少吉中毒至深,内息全无,自然不怕他发现,后来得知杜刚想来救人,便可借机刺杀廖漠和曹少吉,没想被杨僮一声惨叫呼破,她也不是故意将官兵引来,只是等她发现杜刚几人之时,才知他们早走错了方向。
她见杜刚几人走不快,干脆也不道破,这样便可借杜刚几人拖住曹少吉,自己全身而退,没想杜刚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自己去拦官兵,让樊义先走,何欢便正好交还樊义失物。只是这一路行来,两拨人错中有巧,那是樊瑾能想清楚的。
樊义见樊瑾眉头深锁,便笑道:“想不通便不去想,说不定哪何欢和你师叔间另有约定,今后见你师叔,不就一清二楚了吗?等我们功力再恢复一些,便改道向北,先去和大家会合。”说罢,看了一眼杨僮。却不知他可有去处?
那杨僮何等机灵,一见樊义神色,便知是想问问自己去处,却又不好明说。他一身是伤,昏迷时无甚感觉,现在一醒来,便觉全身疼痛难当,只是他着实硬气,强忍痛楚,故着轻松对樊义道:“多谢大叔昨夜救我出来,你们只管去罢,天大地大,难道还容不下我一个书僮么?”
樊义道:“昨夜你在昏迷,不能自主,想你今日再受那酷刑逼供,只怕是挺不过去,便擅做主张将你救了出来,我见你小小年纪却懂得知恩图报,情深义重,也甚是喜欢,只是这次逃了出来,官府必然会到处搜捕于你,这天大地大,到时只怕还真容不下你。实话相告,我铁剑门屹立江湖,虽不是什么豪府名门,却也不惧江湖各路豪杰,你若愿意,我便收你为我铁剑门弟子,日后自然保你周全,不知你意下如何?”樊瑾也道:“杨兄弟,你我牢中相识一场,也算投缘,如若能入我门中,今后便是师兄弟了,我樊瑾必不会容人欺辱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