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头道,“对付他们夫妇,是得同皇儿好好商议才能再动手了。至于那白若可,你就看着办吧。如此大孽不道的叛徒,留着也真是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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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来人,司空冥夜不得不去书房。
就这么点空,白若可真是抓紧机会往裴芊芊房里跑。
“王妃,你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么?”
“货都卸了,我现在可轻松了。”裴芊芊忍不住自我打趣。
“呵呵……你可小心些,王爷要是听见了,肯定会生你气。”白若可一边笑一边往门口猛瞧,生怕司空冥夜突然回来。她昨晚就想来的,可左文筝拦着她不说,听说王爷还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里,她是真憋了一晚上。
裴芊芊也忍不住撑起身往房门口看,还压低的声音跟她抱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闷,除了吃东西和大小便,那家伙恨不得拿绳子我绑在床上。你看我,像那么娇气的人吗?
白若可掩嘴笑了起来,也把声音压低了,“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王爷对你在乎,外人可是羡慕不来的。要有这么一个人在乎我,我做梦都得笑醒。”
裴芊芊挑眉,“左大哥不在乎你?我看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捂怀兜里呢。”
一提起左文筝,白若可也是大吐口水,“王妃,你就别取笑我了。左文筝那家伙太难缠了,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跟个女人一样啰里啰嗦的。还有,我刚刚都是趁他去茅厕才有机会跑过来的。”
裴芊芊顿时喷笑,“噗!”
白若可绞着手指,继续发牢骚控诉某公子的不良德性,“他那人管事多不说,还特霸道。哎哟,我真是怕了他了!”
她低着头,脖子上的痕迹全都落入裴芊芊眼中,顿时只想笑,不想说话。就她印象中,白若可身上那些痕迹几乎就没消过。左文筝也是够狠的,看起来斯文,实则还是个闷骚人物。
白若可还在继续,“看吧,我就连跟你见个面还偷偷摸摸的,真是烦心透了。”
说什么他也可以陪她谈心说话,其实全是假的。谈什么心啊,他都只知道把她往床上弄。
裴芊芊都还没机会安慰她,房门推开,某个去书房的男人回来了。
她也跟做贼似的,立马躺下,双手收回被窝放在身体两侧,一副躺尸摸样。
“那个……那个……”面对司空冥夜那冰冷冷的俊脸,白若可赶紧起身,“那个……我这就回去……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语毕,她绕过司空冥夜兔子一般溜了出去。
司空冥夜俊脸沉了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瞪着床上的女人,“真是一时半刻都待不住!天天都见着面,何须如此做贼一般?”
裴芊芊哭笑不得,“那还不是怪你们!”见他脸色难看,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父皇派的人来?”
司空冥夜坐回床头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嗯。”
“他不会这个时候让你进宫吧?”
“嗯。”
“我去!”裴芊芊忍不住翻白眼。真是见不得他们一家热闹啊,非得插一脚进来才高兴?以前他要是这么关心他们一家,她求之不得。可现在,貌似没他的位置了,他想插脚也没地儿给他!
“不必理会他。”司空冥夜面无表情的替她掖着被角,“陪你两三日,我再去上朝。”
“……”裴芊芊忍不住偷笑。如此无视司空齐,他应该会气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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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左文筝一回房就发现人不见了,正准备出去找呢,就见某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你还真是一刻机会都不放过!”逮着她,他忍不住就想训。
“我就去外面走走而已。”白若可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你再走个我看看。”
“……哦。”白若可转身。
“死丫头,你还真敢!”左文筝都快被气笑了。可面上,还是一副气样,握着她手突然往外走。
“去哪啊?”白若可不解。
“去看新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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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小别院虽然比不上南赢王府气派、宽敞,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庭院凉亭一处都不少,窗台门框一看就是换过的崭新的,当真是新家。白若可站在院中,左看看右看看,都忘了要挪脚。
“怎么样?喜欢吗?”身后贴来男人高大的身躯,宽厚的胸膛像是避风港一般让她倍感温暖,腰间的手臂占有欲十足的圈着她,最感人的是他在她耳边温声的话语,“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如果以后来这里,我们也有自己的居所了。”
“……嗯。”白若可红着眼眶哽咽的应道。也只有他才会考虑得如此详尽周到,在这里安个家,就算以后不能常来,也能在心里多留一份念想。这份念想同白家无关,只是因为她舍不得王妃以及在南赢王府里度过的点点滴滴。
左文筝突然将她板过身,指腹轻柔的抚着她眼角,低下头对她邪气一笑,“都不打算说句感激的话?”
白若可吸了吸鼻子,哽咽的道,“……谢谢。”
左文筝浓眉皱起,不满,“没诚意。”
白若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道声‘谢谢’外,还能做什么?”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也不避讳谈及自己的落魄和无助。她被亲人痛恨、走投无路,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哪需要她故作坚强去伪装无所谓。
左文筝邪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还能有别的方式补偿我。”
白若可正欲开口,突然被他打横抱起,惊得她下意识抱住他脖子,“左文筝,你又要干什么?”
“提前洞房!”
“……”
。。。。。。。
白若可原本以为婚后才会搬过来,可她被某个男人一番折腾后,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而且她才发现他已经擅自做主把她和他的东西全搬到这个新家来了,连跟他一起到蟠龙国的随从们也纷纷搬了进来。
面对着崭新的家,以及院子中忙活的人,她一下子从卑微的白家庶女摇身变成了这里的主人,听着下人们一口一个‘夫人’,她一时间犹如做梦般,几乎适应不过来。
家里一下子搬进许多人和物,虽然装潢早已翻新完毕,可要收拾规整的地方还很多。左文筝嫌他们一个个来回忙碌碍眼,索性带着白若可上街去了。顺便让她去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免得被她说成自己霸道都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是用了心在讨自己女人的欢心,要说他左大公子缺什么啊,什么都不缺,就缺这么一个女人。难得他有闲情逸致陪她街上晃荡,可走了半日下来,白若可却是两手空空。
最后他实在没了耐性,俊脸拉得老长,“一样都看不上吗?”从布匹到脂粉、再到珠宝首饰,她就简简单单的问过价之后就没反应了。
知道他不高兴,可白若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我都没用过那些,而且也没想过要用,何况都不便宜,我看还是……算了吧。”
要不是还在大街上,左文筝那真是恨不得骂她一顿。忍着吐血的冲动,他霸道的下令,“陪你走了大半天,难道就要空手而回?不行,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挑一样回去!”
说实话,那些货色他一个都看不上眼,他自己满天下都是铺子,要什么没有?带她出来,无非就是想讨她欢心,结果她倒好,嫌贵就不要了!他左文筝缺那几个银子?
一看他是真生气了,白若可紧张的左右瞄,生怕把路人引来看热闹。不得已,她只好改口,“你别动怒嘛,我选一样就是。就刚刚那串手珠……对,我就看上哪串手珠了。”
遇上个蛮横无理的男人,她也头疼。他让她看的那些全都是价格不菲的,最便宜的都要好几十两,说句自卑的话,卖了她都不够。
左文筝回头看了看,她说的那间铺子就在不远处。
“你给我在这里等着!”他黑着脸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朝那间铺子走去。以后打死他都不带她上街了,要什么直接让人送家里,挑好的留下,挑不出来就全留下。难得他心情好陪她出来,真是活活要被气死。
“……”白若可撇嘴。头一次遇上这种怪人,不花银子心里还要生气的。帮他节俭还有错了?
站在原地,她无聊的左右看。也正是这一看,让她瞬间冷了脸。
带有白府标记的马车正朝她来,而且就听在她身旁。
“上来!”马车内传来一道女声,冰冷的语气充满命令。
白若可咬了咬唇,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上去了。
马车还在原地,似乎并没打算离开。看着对面一脸冰冷的女子,她同样拿不出热情,“四姐找我有事?”
白冰冰狭长的杏眼眯成一条缝,冷厉的眸光从缝隙中射出,突然抬手朝她脸颊甩去——
好在白若可对她有戒备,巴掌落下的瞬间,她已经抓住了那双狡灵有力的手腕。
“白若可,你还有脸活在世上?”白冰冰眼缝里的厉光不减,因为没打到,心里怒火顿起。
“当然有脸了。”白若可无惧的迎着她怒火,“难道你以为一耳光就能打烂我的脸?”
“放手!”白冰冰咬牙切齿低喝。
白若可松开了五指,可警惕心一丝不减。
“白若可,你可知你做错了何事?”白冰冰也没再动手,只是端身正坐的瞪着她。
如今的她身份不同往昔,高贵的华服,华丽的珠宝首饰,无一不显露出她贵不可言的气质。她人原本就有一种利落飒爽的气质,如今同这身华贵之气一结合,还真别说,不仅人模样变美艳了,连眉眼间的神色都多了威仪感。
“我知道啊,不就是背叛了白家吗?”白若可回得坦然。
结果她的话更使白冰冰动怒,咬着牙冷硬的训斥道,“枉顾白家对你多年来的教养,你不感恩还吃力扒外擅自同白家仇敌亲近。爹娘为使你尽早悔悟还不惜放下身份劝说你,而你对他们冷言恶语、让他们百般难堪。如今就连我找到你,你竟也是这般不识好歹的态度。白若可,你可知道‘忠孝仁义’这四个字如何写吗?白家怎会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你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
白若可脸色泛着白,同样也咬着牙反问道,“说完了吗?”
白冰冰一听,怒火中冲眼缝中射出,“白若可,别不知好歹!我今日来可是给了你机会的,你若再如此宁顽不灵可别怪我今后不念姐妹之情!”
白若可咬着后牙,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跳出了马车。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想过要回头。人总有一死,她宁可死在在乎她的人身旁,也不愿死在他们的利用之下。
三姐怎么死的?那是活活被侮辱死的!
姐妹之情?白家连父女情都没有,何来姐妹之情?若真有,那为何还要逼三姐去献身?这样的姐妹之情,她宁可不要!
最讽刺的是十多年的亲情,竟抵不上相识几月的友情。在南赢王府住了那么久,没有一个人要求她做过一件事,哪怕是提及同白家有关的事,都不曾有过。在白家人眼中的仇人,在她心中,却是无法割舍的亲人。他们没有因为她是白家的女儿就敌视她,甚至全心全意的接纳她。包括她即将拥有的家庭,那也有南赢王府的撮合,如果不是王爷王妃善待她,如果他们也同白家人一样整日里要除这个、对付那个,她有机会和左文筝在一起吗?
不可能!如果人人都像白家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她不会得左文筝的宠爱,更不会拥有她和王妃之间那种无话不谈的友谊。
只是因为她无意中救了布布,他们就将她视为恩人。再反观白家,她身为白家的女儿,都觉得无地自容……
她跳下马车差点撞上人。
定眼一看,去铺里帮她买东西的男人已经回来了,而且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我……我就跟她说说话而已。”她低下头主动解释,不想他多心而误会了。
“什么人你都见,不觉得污眼吗?”左文筝冷声训道。
“我……”白若可嘴角抽了抽,还以为他要骂她呢。
“给我拿好,后面去!”左文筝把手里精致的木匣子塞她手中,又有些粗鲁的把她拽到身后。
“左文筝,我们回……”
‘去’字还未出口,左文筝回头凶恶的瞪了她一眼,“闭嘴!给我乖乖站好!”
他的嘲讽以及恶劣的语气让白冰冰不得不现身,帘子一掀,利落的一跃随即落在他们身前。
“左公子,好歹你是皇族贵胄,说话居然如此尖酸刻薄,都不怕丢人么?”白冰冰微眯着杏眼冷哼讥讽。
“尖酸刻薄也比仗势欺人强。”左文筝不怒反笑,只不过潋滟迷人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呵……”白冰冰也端着身子冷笑起来,“原来左公子还擅长同女人吵架,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瑞庆王妃此言差矣。”左文筝摇了摇头,“在左某眼中,女人就只有若可一人。至于高贵的瑞庆王妃你,只能算别人的女人。同左某无关之人,左某又何须给人颜面,瑞庆王妃,你说是吧?”
“你!”白冰冰眼中显出几分杀气。
“瑞庆王妃,别怪左某说话难听,左某生来护短,如今若可已是左某的人,要教训她,还得问问左某的意思。否则,别怪左某给你难堪。”左文筝也沉下了脸,字字句句冷硬如冰。
“哼!”白冰冰抬手指着他身后,“她生是白家的人,也是白家将她养大的,你以为凭你就能让她同白家脱离关系?”
“那瑞庆王妃也别忘了,她曾被你们白家伤得只剩一口气。”
“就算只剩一口气那也是白家给的!”
“是吗?”左文筝突然扬起唇角,扭头朝身后睇去,“来,对着她吹口气,还给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