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不知道。”宋芳州面如死灰的待坐在榻上,见九生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无奈道:“我是当真不知道,我每次犯病都会昏过去,什么知觉都没有。”
归寒好奇道:“你是说你每次犯病都以为自己昏过去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是真昏过去了。”宋芳州委屈道:“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归寒又问:“什么时候会犯病?”
宋芳州摇头,“差不多都是夜里,我睡着之后,也有我意外昏迷之后。”
“你既然昏迷了怎么知道自己犯病了?”归寒不太信。
宋芳州要道,又顿住,翻白眼道:“我干嘛告诉你。”
归寒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上前拉着九生道:“你不告诉我,你告诉你的九妹妹,你这病我还从未见过。”
九生并没有多好奇,只是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你犯病的时候?”
那一次宅子,他在大厅持白烛,确实和今夜他犯病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宋芳州不迭点头。
“你既然犯病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记得我?”九生十分不解,犯病的时候再宅子里见你的他,醒了之后他该什么都不记得才对,怎么还找来了?
宋芳州很是激动,伸手握住九生的手,眼睛发光道:“因为你的我的药。”
归寒险些没吐出来。
柳五爷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
九生也浑身不舒服,拼命的抽出手,“你好好说话。”
宋芳州很是委屈,“我是说真的,我这病从小看到现在,老爷子把太医都用了一遍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还是有一道士吃了我家一顿饭给我瞧了瞧病,说我这病要等我遇到一个命定之人才可解,这命定之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我,和我看不到别人的她。”
“你别说你这命定之人就是这个小姑娘啊。”归寒忍不住道:“天下道士一大骗,你还真信。”
什么什么看到看不到的,这一套故弄玄虚的说辞她师父最擅长了,她从小就被这么忽悠长大的。
“我信。”宋芳州颇为认真道:“我犯病后常常跑到奇怪的地方,从未被人找到,偏就被你看到了。我犯病时从未有过知觉,但我遇到你时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你的声音,我一下子就醒了。”
“你的意思是……你犯病时只能看到听到小姑娘?醒了也只记得她?”归寒做总结。
宋芳州认真的点头,看着九生道:“我今晚也试了,只要和九生待在一块我就特别舒服。”
“舒服……”归寒抖了抖眉毛。
宋芳州软绵绵的挨着九生,“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今晚和九生在一块,在马车里睡了一觉也没有犯病,偏她在宅子里一离开我,我就犯病了。”
九生往后退了退。
宋芳州挨了个空,叹口气道:“可惜你不能卖给我。”眨了眨眼看柳五爷,“不然你就把我买了吧?给她当丫鬟。”
柳五爷眉心一跳,不知该端着什么表情看他,只得道:“我区区一介商人,怎敢拿宋老相爷的嫡孙当,丫鬟使。”
宋芳州还要再说服他,门外永安和苏伯一身雨水的进了来。
“五爷我找到苏伯了。”永安道:“就在宅子门外,一眼就看到了。”
“宅门外?”柳五爷蹙眉,问:“你一直都在宅门外?”
苏伯忙跪下道:“老奴哪里敢离开半步啊,一直在门外候着五爷。”
苏伯是跟着他的老人了,他自然清楚没有他的吩咐苏伯确实不会离开半步,那……
“怎么可能?”宋芳州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没看到你。”
“老奴真的半步没有离开。”苏伯也一头雾水。
归寒望着九生啧的笑了一声,“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走了霉运,遇到了鬼打墙。”
九生看她一眼,慢慢的敛下了眉睫,十指握着无措的搅着,忙看柳五爷道:“我这次全部看清了,宅子里都看清了。”
柳五爷瞟了一眼她不安的手指,又落在她脸上,小小的脸上慌张尽显,她是在害怕自己听信了归寒的话,把她卖掉才这么急切的证明自己有用吗?
“宅子里不是闹鬼吗?”宋芳州问。
“不是鬼。”九生忙道:“宅子里没有鬼,只是一些小东西。”巴巴的望着柳五爷。
柳五爷招手让她过去,拉开她扣着的手指,问道:“什么小东西?”
九生小脸松了松,道:“就是一些死了的小东西,廊下那个笼子里原先养着一只鸟,死了出不去如今还在宅子里,学着宅子里的声音和说话。还有一些附近死掉的猫猫狗狗,还有老鼠。”想了想又道:“树上还有一些别的地方死掉来落脚的小鸟,花丛里绿眼睛的都是一些没有型儿的小玩意。”
“只是这些?”归寒好奇心旺盛,道:“都是些不入轮回,没有一点点危害的小精怪啊?”
他们一群人就被这些一脚能踩的灰飞烟灭的小玩意儿吓成这样?!她很不能信服。
便问:“那小刘和大勇怎么回事?”
九生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等他们醒了才知道,我只知道这宅子里没有什么鬼,都是一些在宅子里落脚的小东西,它们不会害人。”
“可是吓人啊……”宋芳州插嘴道:“我就差点被吓死。”
柳五爷想了想,确实几次入宅子,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只是……
“宅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柳五爷问道:“是太久没有住人,所以附近的这些小玩意儿来这里落脚了?”
可是也有许多不住人的宅子,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其实他最关心的是,“这些小玩意儿怎么驱赶出去?”
九生摇了摇头。
“请个大师做法?”宋芳州出主意。
一旁默默沉思的归寒忽然笑了一声,轻咳一声坐在桌面,整整道袍道:“大师不就在你们眼前吗?”
“你?”宋芳州翻了个白眼,“在宅子里也不知是哪个废物跑的最快。”
“那是贫道的身存本能。”归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一种活命的条件反应,贫道虽然法术不行,但别的都很行。”一脸真诚的看柳五爷,“怎么样?五爷出个价,贫道替你把这宅子清理了,顺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些小玩意儿?”
“你行?”柳五爷深表怀疑。
“不要太行!”归寒很是自信,“别忘了我们回来路上遇到鬼打墙是谁指的路。”看柳五爷还是犹豫便道:“这样吧,我先不收你银子,等我将宅子清理好了,你满意了再付钱给我,怎么样?”
柳五爷想了想道:“就让你试试。”
一行人用了宵夜,各自都去休息了,只宋芳州夜里不安分,偷偷的摸到了九生的房门前,刚一推门,就听九生喝道:“谁?”
嵬度先前睡在她这屋,后被苏伯带走,忘了锁门。
“我,是我。”宋芳州悄没声的钻进屋,就看见九生抱膝坐在榻上,一双眼睛亮亮,“你还没睡啊?”说着就摸到了她的榻边。
“你怎么来了?”九生忙后退。
宋芳州只坐下榻下的木板上,并不上榻,小声道:“我不敢睡,想跟你一块睡。”又忙道:“你别怕,我不上去,就坐下边,挨你近点就行。”
九生先是吓了一跳,又见他果然十分老实的坐在榻下的木板上,有些急道:“你不能在这儿睡,五爷知道了会生气。”
宋芳州纱布拆了,白衣散黑发,脸色有些虚弱,抱膝偎在榻下,小声讨好道:“你就让我睡这吧,我怕又犯病了……”
“那你平时怎么睡!”九生有些生气,“没遇到我时就不怕犯病了?”
宋芳州道:“平时老爷子都命人晚上把我绑了睡。”
窗外月光照着他的脸,九生突然就没气了,“你好可怜啊……”
“可不是。”宋芳州拉了她的被子给自己裹上,“我得病以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就今晚和你在一块睡的舒舒服服。”
九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得的病?”
宋芳州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我六岁那年吓昏过一次,之后就有了这病,原先不知,只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觉得浑身酸痛,偶尔还受伤,后来被奶娘看到只当我得了夜游症,看了许久不见好,反而愈发的重了。”
“怎么重了?”九生趴在榻上小声问他。
宋芳州也小声道:“就是我犯病后经常干坏事,昏迷的次数也多了。”
“干什么坏事?”九生问:“就像那天在宅子里扮鬼吓人吗?”
“你才扮鬼吓人。”宋芳州不服气,“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不让人告诉我,但我能感觉出来,府上的都开始怕我了,老爷子也开始让人晚上看着我,后来看不住就绑了睡。”
“你真可怜。”九生递给他一个枕头,“那你六岁那年被什么吓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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