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看见枪,男孩和女孩的脸色微微变了。
女孩低声道:“我们不知道他的天赋是什么,最好不惹怒他。”
“可是——”
“艾达能够进去就够了,我们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金发女孩劝慰道,“就算我们能够制服他,可把整条街都惊动了,反而会对艾达的治疗不利。再说他已经答应给我们拿包扎的东西了。你说,是吧?”
最后一个反问是对布莱克说的。
然而,不等布莱克回答,汉森医生的声音却在布莱克身后响了起来:“艾达?你是说受伤的人是一个叫艾达的姑娘?”
一个小时后。
约瑟夫坐在一楼等候厅的板凳上,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看着用着同样的一次性纸杯在桌子边冲咖啡的年轻人。
年龄约莫在二十岁左右或者更大些,亚裔的年龄一向比看起来更大。有着亚裔特有的黑发黑眸黄皮肤,个子不高,身量微瘦,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从气质看,像是大学生或者坐办公室的文职工作者。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挺柔弱的人怎么放倒自己这个一米九的大块头。莫非他真的会传说中的功夫?
年轻人端起端起放满纸杯的托盘,走到他或站或坐的同伴面前,面无表情的递到他们面前。
第一个拿的人是金发女孩,她甜甜地冲年轻人一笑:“谢谢啦!”
第二个便是刚刚提议以多欺少的男孩,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咳了一声,拿起咖啡,低声道了谢。
等咖啡喝完了好一会,汉森医生才一脸疲色地出现。看见布莱克正在收拾纸杯,他才记起自己刚刚匆匆走进病房前随口嘱咐他招呼一下这些人。这些人对布莱克不久前来说还是危险的不速之客,可他还是照做了,汉森医生不由得为布莱克的体谅感到欣慰。
“还有咖啡吗给我来一杯。”汉森医生微微笑着说。
布莱克拿了他专用的咖啡杯倒了一杯,走上楼递给他。
“辛苦你了。”汉森医生将咖啡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自己应该来一杯。”
“我不喜欢咖啡。”布莱克说,他望着汉森,“还有,为什么?”
“忘记了,你更喜欢茶叶。”汉森医生捧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眼睛微微弯了弯,“至于为什么——因为,艾达是我妹妹。”
布莱克望着他:“我以为纸人是不会有一个原人妹妹的。”
“嗯?”汉森医生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你知道?”
“刚刚听他们议论的。”
“噢,原来是这样。”汉森医生的笑容很深,眼睛里带着一点回忆的神采,“我养父母在生下艾达之前,我已经被收养了十年。后来艾达出生,我们一起又生活了很久。艾达有自己的理想,不愿意继承父亲的诊所,所以我就继承了下来。”
“理想?”布莱克向下面撇了下嘴,“和这些人在一起?”
“他们不是小混混。”汉森医生不认同地摇摇头,“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们是做什么的。布莱克,”他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布莱克,认真道,“能为我保密吗?就当这群人从来没有来过。明天我会告诉邻居,艾达回来。嗯——被你误认为是小偷,打伤了。”
布莱克听完垂下眼帘,眼角斜睨楼下的一群人:“这是你的诊所,你决定就行了。”
汉森医生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愉快:“呃,布莱克,我不是故意想要诬陷你。只是艾达的伤需要一个借口而已。我想这种说法不会让你在领居们的印象中变坏的。你是一个非常不错小伙子,正直又勤快——大家都知道。”
布莱克没有说话。
“好了,离天亮只有三个小时的。下面的那群人我来打发。你还是回到你温暖的被窝里,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汉森医生开始赶人。
布莱克看着汉森医生不容拒绝的眼神,兴起的好奇心忽然灭了下去。
算了,这都不关他的事。
转身关上卧室的门,布莱克回到自己的床上。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在,原本温暖的被窝已经凉了下来。但是因为外面太冷,所以他的脚还是感到些微暖意。
是的,他没有反对的资格。他不过是汉森医生救回来回来的一个病人,然后又在伤好之后被好心收留——好吧,他现在对外的称呼是助理。对汉森医生他应该心怀感激,却不能去干涉对方的生活。虽然对方一向对他非常温和,并且大多数时间都很尊重他的想法。但是,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
布莱克靠在枕头上有些郁闷地发了一会儿呆,最后终于平心静气了:其实汉森医生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有些敏感了。
抬起手,他借着从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的纹路熟悉又陌生。
这双手是谁的,这个张脸是谁的,这具躯体是谁的,他不记得。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一个亚裔会出现在欧盟腹地的一个小镇上?为什么他会受伤,是谁打伤他的?是他的仇敌吗?他们是什么人,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四处搜捕他?他有亲人吗?有没有人在找寻他?有没有人为他的失踪担心着急……不知道,不知道,他全都想不起来。
汉森医生说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不如就叫布莱克。
布莱克就布莱克吧,既然不知道名字,叫什么都一样。他放下手,动作迅猛的缩回被窝,扎紧被口,避免冷空气进来了:明天是他放假的日子,不如去城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