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肯定都是有目的的。”说到这里,简墨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简要是我第一个造纸,制造他的时候,我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危险,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依赖和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的是,拥有一个能够和我相互扶持并肩同行的同伴。”
“后来为了摆脱危险的处境,我和简要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是随着力量的越来越壮大,我发觉自己越来越拙力,而简要一个人分身乏术,所以后来有了万千,又有了无邪。”
“举了他们三个人的例子,我是想让你们知道,不管是出于我自己精神上的需求,又或者某些实际的需求,我很大程度上是带着个人目的的去写造:去构思你们的原文,去设计你们的天赋,去想象你们的性格、言谈、举止,以及未来的一点一滴……以便你们在诞生后能够更符合我对你们的期望。”
“我知道,这样的写造理由不能说是高尚的、神圣的,无私的,但也算不上卑鄙、丑陋、狭隘——但是,无论如何,有一点你们要记住。”简顿坦然道,“无论我本人如何期许,并为此赋予了你们怎样的天赋,未来要成为怎样一个人,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能够决定你们的天赋和性格,但并不打算束缚你们的灵魂和意志。当然,这是根本束缚不了的东西。”
“七天时间虽然短,但是我想以你们的智商和触觉,应该可以察觉到很多事情。这个世界很快就要爆发战争——原人和纸人之间的战争。事实上几天前w市,也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已经打起来。而我现在拥有的力量,在这场战争中毫无疑问会受到很大波及,无法置身事外。如果不想被欺辱胁迫,或者被迫做出违心的抉择,唯一的出路就是拥有强大的实力,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因此,我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坦白的来说,这就是我写造你们的目的。”
“只是,在你们诞生之前,甚至在真正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投入这场战争。我没有在你们原文中赋予任何关于战争的好恶,因为没有必要,一个人是否加入一场战争多数时候和一个人的好恶没有关系,往往会有其他因素掺杂其中,比如我自己。”简墨说到这里,严肃的表情方才转为淡淡的笑,带着一点鼓励,“所以,放轻松一点。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决定自己未来的去路,而这不会影响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态度。事实上,如果你们不愿意参与这场战争,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会很支持你实现你的理想;相反,如果你们愿意参与这场战争,我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够坐在你想要的职位上,因为战争天然会优胜劣汰,懂得战争的人不会只有你们。”
“一句话,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手中。”
新纸们听完这番话,眼中都流露出思考的神情。
“不要着急,你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你们的想法也随时可能发生变化。你们不需要马上做出选择——事实上人的一生很长,即便你们现在做出选择,将来也可能改变自己选择。包括我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坚持一个选择一辈子。你们是自由的——这么说,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简墨再次强调。
过几秒钟,最先开口的纸人回答道:“正如父亲说的,我才刚刚诞生,我还有很长时间,现在做出任何决定都还为时尚早。父亲为我们的安排很宽松,设想的也很周全。既然如此,我很乐意先按照父亲的安排了解和学习一些东西,直到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天。”
“老头子在愧疚呢。”万千叼着一根雪茄,慢慢地说,“我诞生的时候,他可没有跟我解释这么多。写无邪的时候也没有。”
简要摸着沙发抱枕上的流苏,眼含笑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写作和造纸上有常人难望其项背的天赋。但一旦离开这个领域,他的毛病不要太多。时而优柔寡断时而莽撞冲动……有时候明明做了正确又果断的决定,事后却又因为某些不必要的因素会奇怪地陷入某种懊恼和自我矛盾的情绪当中去,让人有一种恨不得痛打他一顿的冲动。”
“可你偏偏留在他身边。”万千弹了弹雪茄,下巴抬了抬,“无邪也是。”
“你也是。”简要简洁地点明。
“这不是忠心暗示。”万千有些答非所问地回答,“反正去哪里都一样。老头子身边的这摊事情也还算有趣,暂且待着也不错。”
简要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穿,其实大家都是一样。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至少在少爷眼中是不一样的。少爷虽然写造我们也是有目的,但是我们的出路是比较自由和安全的。即便我们不在他身边,凭着天赋一样可以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可这三十六个人,不管他们将来能留下多少,但在少爷的心里,始终是为了战争才写造的。战争是会受伤、会死,甚至会面对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的。如果写造一个生命的初衷就是为了把他送上战场,对少爷来说,还不如不写呢。”
“可他还是写了。”万千的声音依旧没个正经,“这个决定最终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在这一点上,你强迫不了他。”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简要回答,“他肩膀上扛着很多人的命运。”
“所以,即便愧疚,也必须扛下去。”万千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