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根本不能久待!我,我曾经感到过,那里面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不,不是境界的问题,而是……而是规则一样……”
徐阳逸死死咬着牙,摇了摇头。
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出来!
“哥哥,你,你还能撑多久?”赵子七看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咬牙问道。
徐阳逸嘴唇微微发抖,用尽全力眨了眨眼睛。
不是还能撑多久的问题……
赵子七不知道,现在,徐阳逸几乎已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他的世界,已经变为了模糊摇动的黑白双色,甚至……有无数的身影在其中晃荡。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前的走马灯影像?身体完全感觉不到痛楚,只有一种本能,想越过这片黑色的屏障,走向那一边的世界。
就在这种焦灼的心情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
“哎……”
随后,四面八方,啪的一声轻响,方圆万米,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碎。
那是禁制。
白萨木果然还在!
天空中,一声轻轻地冷哼,赵子七咬牙颤抖着,一丝灵气不敢泄出,足足三分钟后,他咬紧牙关,立刻撤销了禁制。
“呵……”徐阳逸猛然睁开了眼睛,全身冷汗,拼命呼吸着,仿佛鱼重新回到了水中。
眼前一阵模糊,他嘶哑开口:“安全了?”
“安全了!我们应该安全了!”赵子七都快哭出来了:“哥哥,你怎么样!怪我!都怪我!我没说清楚,我这个结界,确实可以把人送到另一边,但是,但是那一边不能多待……我,我从来不敢去那边仔细看……我能感到,那边有一个怪物……”
徐阳逸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身体一阵阵的发冷,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回归,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却终于舒展开,平躺流沙之下。
太惊险了……
只有二十米,他们就死无全尸,而这一次,终于从这个怪物手中逃了出来!
“哥哥,我们上去吧!你的伤很重。”
“不……”徐阳逸嗓子仿佛火烧一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等……”
赵子七点了点头,自己太急了,现在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足足八个小时过去,莽莽黄沙之中,“扑”的一声,徐阳逸终于拖着疲累无比的身体,从沙子底下钻了出来。
“咳……咳咳……”刚爬出沙漠,他立刻咳嗽起来,黑色的血液随着他的咳嗽声在沙漠上洒下星星点点的血花,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刺痛。但是,他根本没有管这些,而是扑一声仰卧在沙地上,随后,看着星空,竟然笑了起来。
赵子七先是不明白,想了想,竟然也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很小,随后慢慢变大,最后,又变成一抹劫后余生的微笑,挂在嘴边,久久不逝去。
“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很强……”徐阳逸目光带着无比的坚定,看着星空,肯定地,却又淡淡地补充道:“非常强。”
“强到……元婴都无法主宰我们。”
赵子七目光明亮,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次,对他们触动太大了。
一身亲王级法宝,周密的部署,还有各种巧合,到最后,遇到真正的元婴,一切都是虚妄。
只有自身强,才是真正的强。外物,永远不可靠。
“当初啊……”徐阳逸仿佛在讲故事,笑着说:“如果南州,我能更强……比现在还强,绝对没人敢把我们瞒在鼓里……”
他伸了伸腰肢,想站起来,却感觉浑身剧痛,咬了咬牙,才坐了起来,感慨万千地说:“来到这个世界,进入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你一定能做到。”赵子七抿嘴道:“五六十年的半步金丹,我在想华夏如果知道,会不会扇自己的脸,哈哈。”
徐阳逸微微笑了笑,他还是感觉非常疲乏,最重要的是,眼前那个黑白世界,并未完全消退,只是变淡了许多。模模糊糊能看到现实的影子。
后遗症么……
他没有管这个,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赵子七内疚,刚才,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手,对方完全没错。
他一抹储物戒,一张仿佛割开的披萨一样的石质圆盘,滑落到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火热地抚摸着这块石盘。
马丘比丘的太阳盘。
千年前的两界大战,守灯人,自己的身世……桀派的死亡……羽蛇神……小青的身世……地球所有修士的前线……
剑尊……姜子牙……轩辕三妖……轩辕剑主……大晋王朝……歼星母舰……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块太阳盘之上。
虚与实之间的巴别之塔,君士坦丁献土,车奉朝……所有的所有……全部谜底,都在这座塔之中……
那是千年前圣战的痕迹。
是地球所有修士共同抵御天外之敌的伟大圣痕。是地球不可告人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