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转着眼珠子嘴硬,“本来就是。”
梁研捏住她的手,低声,“赵燕晰,你故意拖时间吧。”
“啥?”
“你没听进我的话,你也没想说服陈渠跟我们一道走,你根本不需要解救。”梁研笔直地觑着她,“你拿我当傻子耍呢。”
“我没有……”
梁研:“这主意他出的吧,让你拖着我慢慢洗脑?也是,夫唱妇随呢,我算个什么东西,你全以他为天了。”
赵燕晰脸红,“什么夫唱妇随啊,你讲话没个正经,好像我是负心汉一样……”
“你不是么?”
“梁研!”赵燕晰嗔怪地瞪她。
“陈渠坑人骗钱缺心眼你没跟着上?”
“我……我没想骗钱,”赵燕晰小声解释,“我们只是想着要赚一笔再走,起码赚回本吧。陈渠他也没想一直待在这,他说赚到钱我们就回去,想让你也跟我们一起,你也知道,这里要互相监督的,我们俩要是真跑走了,陈渠不只业务上要倒扣两个人头,他还得担责任呢,要受罚的,我哪能害他?”
“你还真信他能挣到钱?”
什么年代了,哪门子正经业务搞成这样?限制人生自由不说,还搞连坐制,放在传销圈子里也是最恶劣的了。
赵燕晰说:“可是真有人挣到了。”
梁研给她纠正,“是骗到。”
赵燕晰无语了,“梁研,你怎么这么气人呢……”
梁研:“天上只掉烂果子和鸟屎,你想吃么。”
“……”
赵燕晰想拿手巾给她堵上嘴。
梁研看了她一会,说:“你惦着陈渠我知道,但你现在劝不住他,你先跟我走,我们报了警就能来接他。”
“报警也没用,之前也被查过,隔了一天他们又聚回去了,陈渠他不愿意走。”
梁研皱眉,“那不要管他了。”
赵燕晰不吭声。
梁研说:“赵燕晰,他骗了你。”
“我知道,但他是好意的,就跟我骗你来一样。”
梁研耐心告罄,“我有病才跟你耗在这。”
她往外走,赵燕晰急了,“梁研,你……”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赵燕晰只得闭嘴,外头人喊:“小妹,你们搞快一点,要吃饭了。”
梁研出了卫生间,撞见一张熟面孔,是昨晚那个男人。他端着饭盆从厨房出来,视线在她脸上打了个晃就离开了。
“阿山!”
厨房有人喊他,这个叫阿山的男人放下饭盆就过去了。
住在三楼的组长来了,男的女的都过去握手打招呼。
早饭和前几天一样,一碗面配上一勺老干妈,等组长动了筷子,一屋人坐到小凳上吃饭。
白寡寡的挂面飘着点油星子,做饭的人大概手抖了,盐放得多,咸腻腻的。
梁研吃了几口,抬眼看,一屋人“哧溜哧溜”唆着面条,吃得很香的样子。
她的视线往右转了下,看见那个阿山坐在角落里。
他也吃得很香,吃两口,贴着碗沿喝口面汤,前额的头发耷下来,遮住眉眼。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
管他忘没忘呢,反正她要跑路了,他爱告发就告去。
梁研低头把剩下的面都吃完了。
饭后有几人出去窜寝,梁研作为新人照例被组长叫进卧室交流。
交流的内容和前两天差不多,问她有什么想法,怎么看待这生意等等,梁研已经熟悉他们的套路,轻轻松松敷衍过去。
组长很高兴,笑得脸上褶子缩成一堆。
她拍了下梁研的肩膀说:“小妹脑子挺好,我们这生意有些新人会误会,总说是传销害人,其实都是没看明白,没学懂,你一看就是脑子清楚的,虽然是新来的,但不要有顾忌,有啥需要的直接跟大姐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大伙儿人都是好人,总会照顾好你。”
梁研没说话,对她笑了一下。
梁研的脸庞白,眼睛黑,一头短发又黑又柔顺,没烫没染,堪堪盖住耳朵,她抿嘴笑的时候显得最乖巧,很容易装出一副老实学生相,赵燕晰如果瞧见,铁定送她一句“大尾巴狼”。
组长见她这样听话,很满意,“这样,下午你就跟大家一块儿去上课吧,会学得更快的。”
组长站起身。
梁研也站起来,说:“大姐,我的手机能给我吗?我好几天没跟家里人联系了。”
组长停了一下,看了看她,“家里人?你不是跟家里人不来往的吗?”
梁研一顿,说:“哦,是不怎么来往,但钱还是要的,月初了,不知道我生活费打了没。”
“那你不用急,手机等你把课都上完了自然会给你,现在是学习关键期,怕你们新来的分心学不好,手机都是放在主任那保管的。”
梁研“哦”一声。
组长笑了笑:“好好学。”
梁研也笑了笑。
组长转过身,梁研咬牙切齿——
赵燕晰,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