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见他支支吾吾的,心里有点儿打鼓,强烈要求必须面谈。后来那对接人到外头打了个电话,聊了能有小十分钟吧,进来就说,他们领导同意了。
方居然边等还边在心里开嘲讽,心说就这么一个中等规模的小破片儿,还派个高层来亲自盯场,怪不得业内都说平成影视江河日下,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等那领导坐到他对面时,他先是一愣,然后差点儿没一杯咖啡直接给他泼过去,那人不是江长堪是谁。
后来的几天,江长堪借口工作,频频约他会谈,他还不能不见。那原本痛痛快快删掉的微信,这会儿也已经重新加上了,简直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可又不完全是憋屈。
就说有这么一人吧,十来年后万里迢迢跑回来告诉你,说我这十多年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其实是很能满足人的虚荣心的。
何况那人还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可方居然早在删掉江长堪微信的时候就想清楚了,他没打算和金楚南分手,一点儿也没有。他觉得现在这日子过得还行吧,平淡是平淡,但也舒心,要换成江长堪,不定怎么折腾呢。
再说江长堪那尿性他知道,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屋里头,有一个爱蹦跶的就够了,要是俩一块儿蹦跶,那没两天就能把屋顶掀翻了。江长堪说自己变了,方居然不大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姓江的要是真变了,就不会等这么些年,两人都千帆过尽了,才重新来找他。
方居然跟金楚南这些年,从没在外头打过野食儿。但要是真遇上特合他口味,不干一炮能后悔一辈子的,他也不介意试试,当然,必须得在确定不会影响到他和金楚南感情的情况下。不过和金楚南在一起之后,他还真没遇到过令他惊为天人到不约不行的,所以就一直在同一条的轨道上呜呜呜地行驶着。
在他看来,感情是感情,性是性,两者是可以分离的,不是说啪了就一定有爱,要真是这样,当初他玩儿得狠的那两年,不知得爱过多少人了。
其实江长堪是特别合他口味的,不然年轻那会儿,他也不会跟他爱得那么癫狂。再加上初恋情人的光环,以及因为爱而不得而在时光中酝酿得愈发浓厚的惆怅,他看江长堪的时候,眼前其实是加着一片滤镜的,怎么看怎么光芒四射。可也正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初恋情人,所以他就更不敢下手了,真要沾上了,费多大劲儿也甩不掉。
可这几天为着工作的事儿,他和江长堪几乎是天天见面。每回一见面,那姓江的不是搞些小情小调小惊喜,就是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还总给他发些俩人过往的照片。
那天跟金楚南吵架,也是因为白天见了江长堪,傍晚又收到他发的照片,有点儿心浮气躁。他也觉得就这么继续下去不是个事儿,可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项目,总不能就这么甩手不干了。于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咬牙硬扛这一条路了。
方居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金楚南已经炒好了羊肉和莴苣,正在涮锅。他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金楚南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垂上亲了下。
金楚南侧头拿脸蹭了蹭他,欲言又止片刻,开口道:“居然,我想出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