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来回重复。有一次甚至梦到了她坐在轮椅上,一偏头就看到了头发会白的靳西沉,尽管脸上多了些许皱纹,人也苍老了一点,但周身的气质,温和的眉眼却丝毫没有变化,一样的纵容,一样的宠溺。
她从梦中醒来,怔忪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想:要真能有这样的一天,哪怕她永远失去双脚,她也愿意。可这不是买东西,没有等价交换。
房间里的摆钟响了三下,温瞳迷迷糊糊的动了动,感觉有一双手掌托住了她的头,于是放心的睡过去,耳边还有着清晰平稳的呼吸声,浅浅淡淡的低语。
温瞳一直觉得,如果声音可以具象起来,只那么听着就能从中看到清俊,谦和,柔软而温柔,沉静而淡漠,偏冷偏淡。那一定就是靳西沉。他有一把连她都要嫉妒的声线,他低声给她讲故事的时候,温柔诱哄她的时候,低沉喘息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
门被敲响,声音很小。
靳西沉轻轻的将她抱到床上去睡,然后才走出去开门,是林修竹和喻沉言。知道要敲门,还敲的这么有分寸,估计是喻沉言。
“睡了?”林修竹问。
“嗯。”靳西沉点头。
“药研究的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从她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了,研究中心每天也只去一个小时,这是打算干什么呢。”林修竹说。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又在我身边安排耳目了?”靳西沉笑,三人走向了书房,在门口说话总归不方便,主要也怕吵醒了温瞳,她最近尤其浅眠,能睡一会也很不容易。
“我还需要在你身边安排耳目,你也不看看你那个研发中心的小姑娘们哪个是能守住秘密的,两张聂寒江签名照就能给忽悠了,上刀山下油锅……”林修竹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一路也没停,最终喻沉言回头,淡淡道:“闭嘴,很吵。”
林修竹一怔,竟然还真的闭嘴了。但他的话唠属性哪能真的闭嘴,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又开始:“闭什么嘴闭什么嘴靳西沉都没嫌我吵你竟然让我闭嘴我们不是说好来安慰他们的吗你不让我说话怎么安慰用眼神交流吗?”
喻沉言:“……”
显然是不想搭理这个话唠,喻沉言转过身:“你怎么样?”
靳西沉苦笑:“还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其实你也没有办法对吧,这是骨髓瘤啊不是感冒发烧更不是你说来两粒药或者是硬熬几天就能好的对不对。”林修竹说。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还不够强大,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没有研究出治疗浆细胞骨髓瘤的药物,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病一天天严重却毫无办法。她的腿在大蓝洞里受了伤我也没有办法。看着她每天故作坚强,仰着头朝我笑,告诉我她相信我,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做不到她的全然相信。到底……是我的无能害了她。”靳西沉低了低眉眼,声音带着浓重的痛楚。
喻沉言:“不要想太多,会有办法的。”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静谧,饶是林修竹这样的话唠也没有任何话说了,没有人想看到温瞳死,所有人都希望他能研究出有效的药来,可现实这样残酷,无法不考虑。喻沉言本就话少,安慰人的事情更是不会,他从来是做多于说的。
“靳西沉?”温瞳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点迷糊,像是下意识的轻唤,这边靳西沉听见的时候早已快步起身回卧室了。
林修竹看着桌上那个小小的声音接收器,咋舌道:“已经紧张成这样了?靳西沉这也太可怕了,温瞳知不知道啊,不知道的话这多可怕啊,知道的话这俩人都多可怕啊,太吓人了这俩人。”
喻沉言没理他,自己出去了。
靳西沉进来,先托着她的背,然后塞了个枕头在后面让她靠在床头:“醒了?还要再睡一会么。”
温瞳摇摇头:“你能不能把温馨或者李嫂叫上来一下。”
他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眉尾也有一点挑高,是疑问的语气:“叫她们要做什么么?”
温瞳咬了咬牙,踟蹰了半天才道:“……我想去卫生间。”
闻言,他不以为意的说:“我抱你去不就可以了么?”说着,就拦腰抱起她,温瞳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抱她走向卫生间的门,不死心的说:“……太麻烦你了。”
耳边传来靳西沉带着笑意的声音:“真的不是害羞么?我们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一些呢?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