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奈何,他人弱心也弱。
就是老周不在后头嘟囔那一句:“就是做了也是不行的,上公子还是莫要惹怒了宰相大人,要知道赫连家的公子可不止上公子一个哩。”
赫连上的心里也知道,能不能调动“玄武”,答案不言而喻。
就算有万般的不甘,他的马鞭也不由自主地不如先前落下的那么密集。
就是这时,从大船上放下了一叶扁舟,随着风一摇一摇地向岸边驶来。
赫连上下意识勒马,默默无语地伫立在岸边,望着已经在江心的楼船平稳地向西行径。
他知道船行两日便要登岸,到那时她们还要乘坐着马车继续向西北行径。
此去长安不止千里,终有一天,他要建康和长安同为一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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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过无痕,赫连上的身影已经慢慢消失,玉宝音不解地问秦愫:“娘,你将外祖母给我的骊珠给上哥哥做什么?”
秦愫意味深长地道:“让他记住你,或许还能救你阿舅一命呢。”
让赫连上记住她,和她阿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她依稀明白,却又理不太清,嘴上就惋惜道:“我应该给上哥哥留封信的,让他看顾好阿舅……”
秦愫挑了挑眼皮,心道,信倒是有一封的,上面写的当然不是她女儿想写的那般直白的话语,她让俶尔仿了她女儿的笔迹,写的是“照顾好肉团子”,仅此一句。
肉团子是她女儿养的一只杂色狸猫,它不喜人靠近,倒是愿意同赫连上亲近。
想那赫连上一向以聪慧闻名,自然晓得一只猫都需要他看顾,更何况是人呢!只盼秦缨有难之时,他能够看在宝音的面上,施一把援手。
那一叶扁舟足摇了有小半个时辰,那颗绛紫色的骊珠伙着那封信才到了赫连上的手里,而载着玉宝音的大船已经消失在茫茫天际。
赫连上握紧了那骊珠,久久不能言语。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总是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他和玉宝音的哪一段回忆。
是初见?说着大人话的3岁小玉团?
还是瑞王没有战败之时,宰相大人同瑞王的那句戏言,“不如让我家的阿上去你们府上做个童养夫!”
傻乎乎的宝音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可他比她大了六岁,若不是进了宰相府学习,婚姻大事已不是母亲可以管得,想必以他的年纪已经定好了终身伴侣。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将她当做了不可分割的?
四年之前,没人知道他会进宰相府。
一年之前,也没人知道瑞王会战败。
那么,此次分别是不是也没人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回忆,总是令人无比眷念。
未来,又总是使人望穿秋水。
但愿那时,再也没有可以困住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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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分别是为了将来的重聚,而有的分别仅仅是分别而已。
秦愫又想起了她与玉荣分别时的情景,还来不及悲伤,就被女儿的一个翻身拉回了现实。
玉宝音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作为一个六岁的稚|龄儿童,父亲的早逝还有朋友的分离,或许会使得她突然长大,但这种长大也只体现在思想上,身体和精力还是无法一夕长成。
一整日的高度紧张使得她疲惫不堪,却像是害怕自己一睡醒就会看不见娘亲,怎么说都不肯一个人睡去。
秦愫没有办法,只得和她一同睡下。
玉宝音自是一挨枕头就睡着,可是秦愫却始终不能睡去。
此去大周,福祸不定,虽说日子总是要往好的奔,可谁也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起了嫉妒心,就好似硬生生地拆开了她和玉荣,如此的让人措手不及。
按照她的心理,自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比不上玉荣的一根手指头,可南朝的乱局使得她不得不避出去。
为了自保也好,为了宝音和秦缨也罢,总之没了玉荣坐镇,她若不走,不管最后到底是她秦家守住了皇位,还是赫连家和宇文家分出了输赢,首先要死的必是她和秦缨。
她远避大周,谁都知道秦缨是个不长进的。就算保不住秦缨的太子之位,总好过她两人为了这区区的太子之位送了性命。
秦愫有她的打算,却如何强悍也摆布不了大周的事情。
如今是该想想她再嫁的男人是谁了,是嫁到萧家还是嫁给元氏宗亲?总之,不是嫁给那个十六岁的小皇帝就行。
秦愫在考虑自己的再嫁问题,与此同时的萧城,也有一个男人在考虑自己的再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