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和舱壁颜色差不多的圆形按键,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伸手轻轻一摁,舱门立时滑开。
原来,他刚才靠上椅背时,左手手掌无意中碰到了这个按钮。
解决了进出的基本问题,安秉臣关上车门开始下山,他带着恶作剧的心理让蜘蛛车横向侧行于山壁上,没问题,又找了一处突出崖顶的岩壁测试头下脚上的一百八十度倒攀,除了头脚倒悬给自己身体带来的极度不适感外,依然没任何问题。
如果安秉臣身在车外,他会看到四条足肢末段的鸭蹼已变成带有无数细微吸盘的柔性爪钩,挂住树藤的同时牢牢吸附在石面上。虽然安秉臣没能看到这些细节,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这辆怪车的惊叹,这玩意儿已经不能叫车了,这简直就是一只蜘蛛,一只跳蚤!
最后,安秉臣把车停在山下乱石堆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辆神奇的蜘蛛车用什么做动力能源?他没打算探讨这东西究竟来自哪个世界,那种问题已经超越了他的能力。
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家,又面临战争带来的死亡威胁,这辆匪夷所思的蜘蛛车是他生存的唯一希望,他需要尽快搞清楚这东西怎么使用,至于它的来历,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就目前来看,这辆蜘蛛车实在是逃命的最佳交通工具,不受任何地形限制,速度也极快,他始终没有将加速踏板踩到最底,但就刚才冲下路基斜坡的感觉来判断,它的最高速度肯定远远超过普通车辆。
安秉臣知道能量守恒定理,现实生活让他很早就明白,人不进食没力气,车不加油动不了,餐风饮露吸食日月精华的无本生意只在神仙传说里才有。
这车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越野行动能力,速度又快,那么它需要的能量肯定也远超普通车辆,但到底是燃油还是电力?光能还是化学能?安秉臣找不到一点线索,可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他本人的安危,如果逃命途中抛锚瘫痪,如果刚才爬到绝壁峰顶时突然失去动力,那他怎么办?
从崖顶爬下去十有*是摔死,战火中趴窝那百分之百是死。
安秉臣仔细审视着弧线形的仪表台,绿色的条状灯静静地亮着,与右侧那个不停闪烁的蓝色圆灯形成鲜明对比。
带刻度的条状显示计,这是某种能源的计量仪吗?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的话,那情况可不太妙,二十多格只剩两格亮着,证明这车其实已经没多少能量。安秉臣痛苦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印证种种猜测,就算找个电插座,这车有插电线的地方吗?找个加油站,这车有塞加油枪的地方吗?
想起加油站,他想到了父亲那辆小货车,在来历不明的火炮攻击中它已经化作了碎片,他想到了小货车的油量表。
随着行驶里程数的递增,油量表会逐渐减少,对!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这绿色条灯是动力计量仪,那么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后,那两个亮着的绿色格灯肯定会熄掉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可以断定这个条灯就是燃料表,哪怕仍然不知道这车使用什么形式的能量,但好歹总算距离真相近了一步,有进步就有希望。
安秉臣的欣喜被右侧那个闪烁的蓝灯打断,这东西总让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已经可以确定,蓝色意味着变形,从车外到车内,每次变形都伴随着蓝光闪烁,但这个小灯不停闪烁表示什么?
需要继续变形?还是变形过程中哪里有故障?
这辆神奇的怪车能读懂自己的思维吗?如果能的话,和它建立某种精神上的交流,那所有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安秉臣把双手放在t型操纵柄上,闭上双眼调匀呼吸,然后静下心来,开始在意识中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没有操着标准普通话介绍自己来自某某星系某某星球的美少女声音出现,也没有向地球人宣战的异形咆哮。
一片寂静中他终于听到了某种声音,但那声音对他相当熟悉,咕噜——咕噜,空荡荡的肚子发出的抗议声。
安秉臣睁开眼睛,看了看座椅后半米见方的空间,他需要找些食物和饮水,不仅要为当前果腹,还得为以后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