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之上一阵风卷残云,苏浅好笑的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噎到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墨翼果然被噎到,憋的俊脸通红,不住咳嗽,苏浅忙伸手给他拍背,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喝下水,才好了些。
墨凌打外面进来,见他狼狈的样子,斥道:“没吃过饭怎么的?那么大人了还能被噎到!”说着在桌前坐了下来。
墨翼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苏浅横了他一眼,道:“他好歹是你亲哥哥,你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
墨凌哼道:“只比我大了三天,算哪门子的哥哥?”
“大一天也是大,你也得称他一声哥哥。”苏浅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弊端。两人同一个父亲,却不同一个母亲。墨翼比墨凌只大了三天。但墨翼是庶出,墨凌是嫡子。
她当时最初见到墨凌时,被他的风流俊美折服,千方百计把他弄到手下做了隐卫,后来听他说有一个只大他三天的哥哥,她心想着他如此人物,哥哥必然差不到哪里去,心心念念了好久,终是忍不住出手,找到了墨翼。
墨翼虽然木讷寡言,但风采才华不输于墨凌,她想尽办法把墨翼也弄到了身边。人家俩儿子都被她赚到手,她因此从来不敢见凌父。
想起当年的事,她有些洋洋小得意。有时也会觉得对不起两兄弟。但从未后悔过。
墨凌看她神色,知她准是又忆当年去了,斥道:“你脑子里成天介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病不能忧思操劳么?”
墨翼将桌上的汤汤水水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掏出绢帕拭净嘴角,起身便往外走,墨凌阻拦道:“你去做什么?”
苏浅代他答道:“还能去做什么?睡觉呗。三日夜不吃不喝不睡,铁人也累死了。”
墨凌道:“你且等等,一会儿再睡,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墨翼挑眸看向他,走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苏浅也挑眉看向墨凌,“你有事?”见墨凌哼哼着不说话,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遂道:“的确不差这一时三刻的,你坐下说说最近青门的情况吧。”
她知墨凌必是怕他吃的太饱,马上睡觉的话会积食伤了肠胃,明明很关心,却又不愿意明说,两兄弟的感情还真是怪哉。墨翼亦是相当聪明,当下会意,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其实她看的明白,墨凌虽然平日话痨,但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墨翼虽然木讷寡言,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但心思极其细腻敏感。
苏浅见墨翼除了疲惫之外,也瘦了许多,道:“少了七舅舅和七舅母,你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等我有合适的人选就派去帮你。你先坚持一段日子吧。”
墨翼点了点头,应声道:“还可以应付。只是两位阁主走时带走了不少人马,一时招募的新丁又不能马上参与行动,剩下的人便累些,过些日子上了正轨便好了。”
苏浅抿唇,道:“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一时心急,乱了方寸,才导致这样的局面,也是我考虑不周,害了大家。”她言语之间,颇为自责。
墨凌道:“这已经算好的了。当初皇后娘娘身中剧毒,皇上日夜陪伴无心朝政,重担全压在你身上,你既得稳定朝局,又得尽快处理此事,也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了。”
苏浅深呼了一口气,叹了一声。
墨凌墨翼望着她,心中都有不忍,但除了帮她分担一些担子,别的也做不了什么,她心里的苦楚,只能自己一个人尝。
须臾,她敛起倦怠,清声道:“七舅舅七舅母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阿翼就接任凤阁阁主之位,凰阁阁主之位也由你暂代,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去替你,你就先辛苦一阵子吧。”说着,她衣袖缓缓一动,掉出两枚令牌,一枚赤色如火焰,一枚紫色似云霞,正是凤阁与凰阁身份的代表。她将两枚令牌郑重地交到墨翼手上,对他道:“就辛苦你了。”
墨翼接过令牌,握在手心,眸光定在那两枚小如拇指的令牌上,唇角抿了抿,仿佛那令牌有千斤之重,然而他又举重若轻地道:“公主放心吧。”他将两枚令牌收入怀中,动作轻柔。
苏浅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澄碧的令牌,往墨凌眼前一摔,道:“从今日起这个就给你了,你给我把青门看好了,出了问题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