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苏浅抢了个空。
苏浅脸色十分难看。
上官陌却笑意吟吟,手指起落间,将药包又放回苏浅怀中,顺手还揩了一把油,笑道:“记得下次给人下毒时把解药藏严实些。”顿了一顿,脸忽的黑了,沉着声道:“不对,应该说,没有下次。除了我,你再不可叫任何人近你身三尺。”
苏浅一股恼怒梗在胸口,上下不得,只牙缝里挤出一行字:“上官陌,你,你,你可真是好!”
上官陌唇角一扬,“我自然是好的。你倒是不用这么夸我。”
这个,叫做夸奖么?苏浅咬着牙。心想你丫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上官陌视若未见,将那八枚针仔细包好,放在枕边,拉了薄被盖好,宽大的衣袖往苏浅脸上一遮,温声道:“乖,睡了。”
衣袖上传来玫瑰与玉兰混合的独特香气,淡雅中又有些浓郁。
衣袖下的苏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栗了一下,满心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弭于无形。不多时,酒气上涌,所有怒意化为困意,呼吸渐渐轻缓绵长。
过了良久,似乎听见上官陌嘟囔了一句什么,只是醉意正浓,根本没听清楚。如果听清楚了,估计她又得暴怒,上官陌说的是:“侬本多情,却偏要装什么无情。苏浅,你究竟在怕什么?”
睡至半夜时分,外面忽然传来打斗之声。苏浅轻皱了皱眉头,躺着并没有动,眼睛也未睁开一下。
上官陌睁开眼眸,困意浓浓的双眸危险的眯了眯,伸手拿过枕边包着绣花针的绢帕,轻轻一抖,八枚被苏浅淬过化功散的绣花针无声的向窗外射去,快若闪电。
须臾,外面再没声音传来。
夜深人静,花好月圆。唯剩花间传来声声虫鸣。
苏浅依然阖着双眼,呼吸轻缓绵长,好像从来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一场血腥的打斗。
不过,若仔细看去,可以见婆娑月光下她嘴角微微勾起。
上官陌借着月光凝视着她绝美的小脸,薄唇扬了扬,将她的纤腰环入了臂弯。不过片刻,房间便传出两人清浅舒缓的呼吸声。
苏浅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上热热的,一层薄汗将里衣粘在了身上。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房中,晃得她眼睛闭了闭,适应了片刻,才又睁开眼。金子咚咚的上楼声传来,苏浅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起身下了床。
“金子,给我弄桶热水来,我要沐浴,天怎么忽然这么热了,出了一身汗。这什么时辰了?怎么好像睡了好久?”苏浅皱着眉。
她从来最怕的就是夏天,如今虽有一身功力可以御热御寒,冬夏都无所谓,但心里却总是怯夏的。
“公主,可不是睡了好久?您这都睡了三天了。现在是午时了,天是有些热的。”金子边说,边吩咐人去烧热水,吩咐完人,又回来碎碎念道:“已经初夏,天渐渐就热了,咱们苏国地处南方,夏天来的早,时间又长,公主又该嚷嚷难熬了。”
“睡了三天?有没有搞错?!这酒还真是后劲大!”苏浅惊得瞪大眼睛。直接屏蔽了金子后面的唠叨。
这个丫头最大的毛病就是嘴太碎,奈何她总是戒不掉她做的素菜,才一直隐忍了她这么多年的碎嘴。
况且金子对她是真的忠心。
“您这还算好的,那几位如今还睡着呢,怎么叫都不醒。”
说话间,金子已经服侍苏浅用竹盐刷了牙。又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准备给她换。
苏浅见她准备衣服,随口问了一句:“你给我脱的衣服么?我不记得那晚脱衣服了。”她只记得被上官陌拥在怀里睡着了。
金子摇摇头,眼眸中顿时生出些愤慨来,咬牙道:“那晚陌皇子在房中,不让奴婢来服侍。不是奴婢给您脱的衣服。”
苏浅咬了咬牙,嘟囔着骂了一句什么,金子并没听清她说什么,疑惑着去将丫鬟送来的热水抬去屏风后了。
苏浅来到屏风后,气呼呼的扯了里衣,扑通跳进了木桶中。
温热的水中飘着新鲜的玫瑰花瓣,一股淡淡的芬芳沁入鼻息,立刻濯去了她满腔怒气与一身汗渍,身心都觉舒畅了起来。
暂将上官陌的无礼抛在了脑后。
直到水凉透了才起身穿衣走出了屏风。
刚到外间,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前,墨色锦袍,如缎黑发铺在脑后,身形玉立,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以个长长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