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就是上官陌,也是尚陌。但你既是苏浅,又是严府掌家严青青,不知令弟是否知道呢?黑心黑肺黑手段,苏浅你也不遑多让吧。我西月国你的暗桩细作不知其几,或者说,是你想谋我西月吧?”上官陌勾起好看的嘴角,阳光乍现,整个密林的阴暗气息一刹那间都被覆盖。
这般惊天的秘辛说出来,他神色竟如轻风淡月般闲适。
苏澈又看向苏浅,大眼狠狠地眨了又眨。懵圈的大脑有些恢复不了清明的趋势。他一直知道他的姐姐不简单,可是不简单到这种程度,恕他难以接受。
严府掌家。这个名头在他大苏国,堪比浅萝公主的名头。他的姐姐却将他瞒得死死的,他丝毫不知情。果然是比想象中不知黑心多少倍。他几乎用想要膜拜的心情看看苏浅,又看看上官陌,一个如花,一个似月,外表一般美好,却都有着翻云覆雨的手段。
不由生出一声叹息,这俩人都是世人望尘莫及的人。他也望尘莫及。
倘或他知道,天下数一数二的江湖组织青门,也是他姐姐的囊中之物,不知会不会震惊得晕过去。届时不晓得会不会为她问他要五万两情报费而与她翻脸。
苏浅横眉,眸光闪向一旁不看上官陌,“切,谁稀罕谋你西月。你西月二十年前就使计谋离间我父皇母后,又将我母后掳到昆国,借机挑起苏国与昆国大战,好从中渔利。我派人去西月不过是为了防着你们的阴谋。”
上官陌眸光静静,嘴角含笑,没有一丝要生气或者羞愧的意思。那神态彷如苏浅说的西月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一般。
“上官陌,不要以为谁都像你西月国人野心勃勃。我们不谋,不是不能谋,不会谋,我们只是不屑谋。兵祸战乱一起,苦的只会是天下黎民百姓。一将功成万骨枯,将一个人的成功建立在千百万人的痛苦甚至生命之上,何其残忍!”苏浅声音冷了下来。来到这个世上二十年她见的最多的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枯骨成堆,听的最多的是鼓角哀鸣哭声遍野,前世连踩死只蚂蚁都会觉得难过的她,如今也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握万千人性命于股掌间,杀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苏浅觉得自己的心一痛再痛。眸光中透出点哀色来。她自认自己早已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今日却因着上官陌的出现前世今生种种涌上心头,以致情绪屡屡失控。
白誉的密折中有一条,五年前在楚国都城云都,白誉曾密会西月国六皇子上官陌,二人不知为何大战一场,最后白誉大败伤及心肺,差点丧命,被人救回了昆国之后白皇亲上云雪山求神医雪影老人下山才救了白誉一命。密折中记载,那一场大战上官陌也伤了,伤在左臂。那时她也在云都。青门的凤阁在云都的分部出了点问题,她前去处理。不想被人围攻,尚陌救了她。那时她见到尚陌的左臂是伤着的。
看到那条秘辛时,她的心寒了又寒。
她其实一直有所猜测,上官陌就是尚陌。只是当事情真正证实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心里竟这样难过。
她宁肯他是狡猾的商人尚陌,冷情的江湖人尚陌,但只要别是西月的皇子上官陌。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她不想与他为敌,那个人就是尚陌。那个被她踹过一脚、玉一般的小男孩。这些年他们俩明争暗斗,他的黑心黑肺黑手段她都看在眼里,她的毒嘴毒心他也早就领教。但她更觉得他俩的争斗像是小孩子间的攀比,是美好而单纯的。没错,她更想这样认为。
但他不是尚陌,而是西月国六皇子上官陌,她不是严青青,而是苏国长公主浅萝公主,这一切就变了质了。他们谋的是家国,谋的是权势,谋的是人命。
上官陌看着苏浅的脸色忽然一冷再冷,一淡再淡,如玉的手忽的揽起苏浅的纤腰,将她揽在胸前,不容她作出反应,已经身形纵起,瞬间离了众人的视线。苏澈与莲儿待要追去,却已没了目标。
这样的轻功,当世难觅出其右者。
苏启阳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眸中闪过什么,摇摇头缓步出了密林。
苏浅被上官陌拥着,挣扎了几下却没挣脱出来,反而被上官陌揽的更紧了。这丫的武功高的不是人,苏浅恨恨磨牙想着。用了七分内力挣扎,也没挣开分毫,只好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揽着她飞掠出密林,向城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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