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把话说明,然而谁也未曾在信中搬出帝都的帝皇或者丰州的帝皇来压对方,显然对方都认可了彼此的“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均存默契,只看这层窗户纸能坚持几时不破。
与此同时,帝都却终于有了动静。
书架的“红尘锁”阵在众人叛乱中早已破碎不堪,由于丰州被攻破,虽然西代和北代的大军暂时没有继续往蒲山关挺近的趋势,可丰州撤出的张将军与赵公却也没有回朝覆命,反而是屯军在蒲山关附近,甚至连战报都不给帝都送了。
大军一动不动,让人捉摸不透,帝都中四处都是传言,说张将军和赵公与西代北代早已勾结,故而将丰州城拱手相送,如今是作为前锋要来骗关,以期夺得首功才好向新主子领命。
蒲山关每日都是警戒状态,战士们兵不卸甲,箭不离弦。守将不止一次派人向帝都城中告急,希望帝皇能再派些援军来。
然而,援军虽然终于出了帝都,却并非往东北的蒲山关,而是直扑向南,至大江岸畔,与芒侯和詹康的大军隔岸相对。
带兵者,便是一直足不出都城的宋王。
不消分说,满朝早已对帝皇的这个命令吵了个底朝天,无奈新上任的帝皇年轻气盛,一旦做了决定,就决计不肯更改,更有人传言,帝皇这是早已看宋王不顺眼,想借着西代和越王的手,把这位叔叔除之而后快。
而这时,只有韩枫能够对詹明佑的所作所为理解一二:这位詹代的帝皇,恐怕是不得不如此。
他虽然想反抗谭氏,但毕竟力弱,此时兵行险招,明着是顺了谭氏的意图,实则是背水一战。
宋王本是谭氏的傀儡,听话却昏庸,这时他掌兵南下,多半是在谭氏的控制之中,意图先借与芒侯联合,一起将不听话的越王灭掉,随后再转手杀了芒侯,一举便可平定大半江山。而此刻帝都空虚,则为张博远和赵公提供了绝妙的机会,更为他韩枫进攻帝都铺平了前路。这一南一北两步棋若顺着谭氏的意思走下去,最后定然是江山易主,无论他还是宋王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谭氏都能够笑到最后,继续着他们背后的统治。而新加的赋税,重新划分的格局,以及越王的产业,则都能使谭氏的实力更上一层。
从五年前到现在,这一场大战谭氏处处设局,铺开了好大一张网,如今终于到了重新收网的时候。
而詹明佑对这一切,应该心知肚明。调走宋王,虽然使得都城空虚,却也使得都城内对他最大的威胁远去。谭氏全神贯注于南方的战事,想来无暇再去管他的小动作,若要翻身,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
可是,他又能如何置诸死地而后生?他手里无兵无财,空有一人之力,岂能回天?
谭氏所算,为必胜之局,此刻这世上昔日三老皆逝,年轻的一代人对詹仲琦几人尚是仰望,定局之中恐怕再难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