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左腰侧挂的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一刀砍下马头;而戚嫒则温然笑对着自己,像是全然看不到这位北代帝皇的满脸尴尬。
柳泉又走数步,找了匹稍微瘦小些的母马,岂料对方不等他靠近,便撒腿跑到了雪青马身旁。
韩枫这才道:“没用的。它们并没有真正被降服,又怎么肯让无关的人骑呢?”
柳泉道:“若连朕都不肯,如何能够让普通士兵驾驭?要它们又有何用呢?”
韩枫朗然道:“朕原本也不是让它们被普通士兵驾驭的。西代要的不是骑兵,而是马兵。”他说完了,随手对雪青马一招。经过“通马”一役,这一人一马之间早已有了默契,雪青马抖了抖鬃毛,扬天呼啸了一声,转眼间原本无序的天马群登时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竟然排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方阵,果真跟士兵列阵并无二般。
“马兵?头一次听说。”柳泉嗤之以鼻,顺势打了个喷嚏,“外边天寒地冻的,看样子是没什么好瞧的了。不如早些去离都谈事,朕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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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都的会晤并没有上次锋关芒城中的会晤那般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因为没有邢侯与芒侯的介入,两位帝皇自知无法单独决定什么,谈的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韩枫讲的依旧是如何收获了这些天马群,然而对于具体过程则删繁就简——他并不希望柳泉了解自己对阵法的领悟程度,也并不希望在柳泉面前过于示强,原因有三。一者,明溪仍然在柳泉手中;二者,他与柳泉未来成为敌人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而柳泉讲述的落雁关一战,则让韩枫对他有了更新的认识。
“你也知道,落雁关往北都是草甸,论骑兵,天下没有人打得过戎羯狼骑,所以我们没遇什么阻隔,便打到了关口。谁知关口被摆了个什么‘十八连盘阵’,似是为了专门针对火雷而来的。我们只炸了十几颗火雷,两旁的山便都震裂了,随后地下潜流不知从何处都涌了过来,带着山石泥浆,将狼骑全都淹死了。”
柳泉说得淡然,但身经百战的韩枫却能觉得身临其境。门山小关一役时,他曾亲眼见到被洪水卷走的伏涛城士兵惨状,而落雁关的地势要比门山小关更险,水源就在左右山崖之上,这阵法又多半是明溪所列,她彼时在阵法上的造诣要比杜伦高深得多,那么这水势当然也会凶猛百倍。
狼骑未必全都被淹死,但死伤上千总是难免。然而比起这上千人的性命,他依旧关心着明溪是如何落到了柳泉手上。
韩枫遂问道:“后来呢,最后不还是赢了?”
柳泉道:“有这一败,接下来便是节节败退。我们一退再退,几乎退出了长门山五十里开外。到了草甸之上,因为狼骑勇猛不在,我们和詹代便成了僵持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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