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让我来照料小姐几日。”
清曲仍是不肯让开,“大夫束手无策,你进去也是无益。况姐照料她的丫鬟已经有三个被传染的了,太危险了。”
苏三直视着清曲,目光执着,“小姐平日里虽是锦衣玉食也尽得公子宠爱,可心底里却是孤寂的很,而我亦知她与我亲厚无非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她现在心里定然是非常害怕的,怕死亡,更怕被再次遗弃。就算没有用我也要陪在她身边,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让她知道有人牵挂她,有人盼望她好起来。一个人觉得自己不被期待才是最绝望的事,我不愿叫她背负这些。”
清曲盯着苏三,也没有什么表情,单单看着,却叫苏三觉得身边泛起一股寒意。
此时郑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瓶,“老爷,您看这也是苏姑娘一片心意,大夫说了服下这新制的凝香丸便不会染疾。您就让她进去照料吧。喜儿小姐身边现在就缺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儿。”
清曲眼珠转了转,瞅了瞅郑管家,微微点头算是答应。然后便一闪身出了芙苑不见人影。
苏三服下了凝香丸,对郑管家道谢。将行李放回之前居住的耳房后便进主卧伺候着了。
喜儿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在做什么噩梦。皮肤通红,更叫人觉得可怖的是满脸的水痘,苏三掀开了被子,喜儿身上只着了丝质的宽松亵衣,撩开衣服,身上也是。身上的水痘已经有被磨破出水的了。
苏三对守在床前的绿衣丫鬟吩咐道,“把暖炉生上,再拿一坛酒来。再叫人把屏风搬到窗前。圆月门的纱帘也放下来。”
不一会郑管家进来了,掀开纱帘进来,“大夫吩咐说这病得通风,捂捂汗,毒出来了兴许能好。”
苏三低声啐道,“庸医。”
郑管家问道,“苏姑娘也懂医术?”
苏三摇头否认,“不懂医术,却是得过这病。小姐可是先头痛恶心呕吐,而后才开始起水泡的?”
郑管家点头称是。
苏三又问道,“她病了几日了?可有吃什么药?”
郑管家道,“算上今日足足病了十天了,大夫也不敢乱开药,只是开了些排毒的方子。吃了也不见起效。”
苏三转头看着郑管家,“你可信我?”
郑管家问道,“苏姑娘有法子治好喜儿小姐?”
苏三点头,“你若信我便帮我劝服清曲公子,不出五日,小姐必然痊愈。”
郑管家盯着苏三,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苏姑娘怎的不自己去劝说老爷?”
苏三亦是勾唇一笑,“很显然,你的话比我有说服力。”
郑管家笑道,“我喜欢聪明人。苏姑娘果然无负老夫的眼力。”
苏三嗤笑,“那现在可以叫下人按我说的做了吗?”
郑管家连连称好,笑着离开了房间。那张扬的样子十足不像下人了。
开了窗挡了风,生了暖炉,把喜儿脱了个精光一遍一遍用毛巾占着滴了白酒的冷水擦拭。几日来除了送饭换水的丫鬟外便没再让其它人进过房间。苏三时刻伴在喜儿床前,连梳洗更衣都免了,生怕下人一不注意捅了娄子。
喜儿一直发烧,始终是昏昏沉沉,这些天下来只是靠些糖水度日,瘦了一大圈。浑身上下只有脸蛋还略带些婴儿肥。她眉头常皱着,怕是身体极痛苦,也怕是噩梦缠身。苏三总是边擦拭身体降温边讲些趣事儿,渐渐地喜儿也放松了许多。
方法得当,第三天水痘便有开始结痂的了。苏三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日中午的时候喜儿终于清醒过来,身子疼得不敢动,只能歪歪头看着苏三,瘪着嘴,眼泪从眼角不住地淌下来。
苏三连忙拿毛巾擦眼泪,“醒了是好事儿,可不能哭。眼泪沾了水痘可要留疤的。”
喜儿被唬得不敢哭,可眼泪又收不住。苏三逗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破涕为笑。
苏三看着她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问道,“饿不饿?”
喜儿道,“饿死了……”
苏三嘻笑道,“饿也没好吃的,只有白粥小菜。”
喜儿撇嘴,“白粥小菜也比糖水强,我再也不要吃糖了。”
苏三咂舌,“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别病一好了又缠着我买糖吃。”
喜儿吐舌。
苏三道,“你先躺着,我且去告诉公子你醒了。再帮你端点吃的进来。”
喜儿应了,笑着目送苏三。
一听闻喜儿清醒,府里上下顿时欢腾,染病的庆幸有法子可治了,没染病的庆幸不必担心被传染了。郑管家便是第一个来道贺,苏三将注意事项里里外外交待了个遍才将他打发走。
清曲自是要探看喜儿,苏三再三解释才将他拦了下来。
连日来沉闷阴郁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而喜儿,也当真如苏三说的,第五日的时候已经行动自如,只剩水泡的结痂还未褪掉。一切仿似又回到了刚来清府的时候。
而苏三清楚的感觉到,较之从前,喜儿依赖她更胜清曲。苏三隐忧,不知这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