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得不说,洪武帝和太子赐下的食物,的确很是美味,陆长亭好好地品尝了一番,当即就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手握权利……因为好吃的也会跟着多起来啊!多享受啊!
陆长亭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随后又和朱樉在宫中走动了两步,消消食。
月光落在陆长亭的脸庞上,倒是将他的模样衬得好看极了……
朱樉看着他无瑕的侧脸,心中一动,出声取笑道:“那日我三个妹妹见了你,事后都称赞你模样生得俊美!”
陆长亭呆了呆,道:“二哥这样说不大好吧……”
朱樉见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于女子的欣赏,心下便有些失望了,长亭还是半点都没有开窍啊……朱樉收敛住情绪,好使其不表现出来。
朱樉笑道:“这有什么不妥的。”
陆长亭心说,那三位公主不是都许了人家吗?虽说这是私底下,但这样说也总归不好吧……难道说明朝皇室,便没这么多拘束礼教?
陆长亭想不明白,而此时朱樉见他半点不感兴趣,也就顺着换了话题。
陆长亭哪里知道,这会儿正说到这三位公主,改明儿就真撞上了……
待消了食后,朱樉便带着他回到宫殿歇息去了,两人便也将就着睡在了一处。其实应天府是远没有北平苦寒的,陆长亭倒也能忍受,奈何朱樉总一腔热心,觉着他会被冻着,便恨不得日日都陪在他身侧一般。
陆长亭虽然觉得好笑,但一面还是免不了有两分感动。
说来说去,也是因为当初他和朱棣一起开了个坏头,于是朱樉便觉得这才是暖身的最佳方式。
这一夜因为彼此都有些累了,于是一夜无话,就这样过去了。待第二日陆长亭醒来,便不见了朱樉的踪影。
陆长亭洗漱一番后,待他开始用餐时,身边的太监便凑了上前道:“秦王殿下有事出宫去了,命小的领着陆公子在宫中花园转一转,若是公子喜欢,午膳也可摆在花园里。”
既然朱樉都吩咐好了,他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陆长亭很是放心。
吃完早饭后,陆长亭先是就着纸笔练了会儿字,然后又随意看了些杂书,他方才让太监带着自己出去转了起来。
入了冬,也没什么女子愿意到花园里转悠。
没什么花瞧也就罢了,来了那可只有冷风等着刮脸呢!后宫女子都爱惜自己得很,哪会舍得让凌厉的寒风来刮过自己的脸?因而到了花园之中,也就孤零零的就他们这一行人。
陆长亭觉得这行为瞧上去似乎有些傻缺……
正想着呢,便有太监躬身问他:“陆公子若是喜欢,可在亭中摆上汤锅,热上一盅酒,再放上暖炉……如此享用午膳……”
原本陆长亭都打算打道回府了,听这太监这么一说,顿时便被勾起了几分馋意。但陆长亭到底理智还在,他出声问道:“当真能如此?”
“当然能如此!”太监答得很有底气。
这应当不只是朱樉嘱咐过的结果,是洪武帝留他在宫中的,兴许那洪武帝身边派了太监特意来嘱咐了一次,那也说不准呢。
那太监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陆长亭也就合理地享受自己的特权了。
“那便依照你所说的做吧。”陆长亭淡淡道。
那太监得了令,立即便眉开眼笑起来,他转身指挥着其他宫人忙活了起来。
这皇宫之中,效率也是非比寻常,这令一下,没多久便有汤锅端了上来,里头放了鸡肉鸭肉火腿,还有些山菇菌类,汤面都浮着一层金黄.色,那叫一个好看!着实勾得人食指大动。
而后还有些小点心,和油炸的小食端了上来,实在太合陆长亭的口味不过。
要想这么齐全地一块儿吃到这些东西,还当真只有在皇宫中方能享用到了。
汤锅往火炉上一架,没多久……酒也送来了,也跟着温在了炉子上,旁边还煨着饭。将饭盛一些起来,送到口边,竟是带着一股酒香。
味道是诱.人的,但陆长亭却有些迟疑,不知该吃还是不该吃……
毕竟他的酒量算不得好……
正犹豫的时候,陆长亭便听亭子外远远地传来一道女声:“什么地方传来的香气?谁冬日还在外头吃东西不成?”
他们似乎是被太监劝住了,陆长亭听那太监的声音道:“公主,里头乃是陆长亭陆公子呢。”表明身份,便是劝着公主不要往前来了。
陆长亭并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公主,他往口中塞了点饭,酒香弥漫口间的时候,他便转头去瞧了,因为距离算不得近,再加上有树木遮掩,陆长亭便只瞧见了裙摆,并且瞧见了那并非一位公主,而是三位都来了。
那就应当是上次遇见的那三位了。
正想着,她们便绕过太监直直地朝陆长亭这边过来了。
公主要见人,虽说不大合规矩,但却是谁也不敢拦的,他们自然就只有眼睁睁地瞧着公主们进了亭子。
陆长亭站起身来一瞧,正是那日那三位公主。
他再一想到昨晚朱樉与他说的话,陆长亭便觉得有些微的尴尬,果然是不能在人背后言是非的,这可实在经不起说,一说便来了……
“见过三位公主。”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陆长亭不得不起身见了礼。
这一见礼,陆长亭便注意到,这三人中,还真有一人正在悄悄打量自己。对方以为自己的目光多么隐蔽,但她却不知道陆长亭的感觉有何等敏锐。
陆长亭也隐晦地顺着那道目光看了过去。
在偷偷打量他的是大名公主,年纪最小,个子也最矮,一眼瞧上去,便让人想到长不大的妹妹。大名公主的五官生得并不差,只是太过腼腆了,这才被两个姐姐盖过了风头。
要说她们之中,生得最好看得还是汝宁公主……
咳。
陆长亭觉得自己的打量着实太不礼貌了,于是忙收回了目光。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三人心中,他倒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汝宁扫了一眼跟前的摆设,问道:“在此处用饭?你倒是闲情逸致!”
陆长亭只淡淡一笑,别的并不多说。他本就不适合和公主多加交谈,自然是能用笑糊弄过去的,那便用笑糊弄过去。
只是陆长亭忘记了自己的笑容多么好看,当他笑起来之后,跟前三人都微微红了脸。不是她们把持不住,或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身在深宫,少有见外男的时候,这一见偏生就是个模样顶好的少年,自然忍不住脸红。
尤其大名公主,再看他的时候便显得更加偷偷摸摸了。
陆长亭注意到这一点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想看,不如大大方方地好好看……但这话他也不能对人家说啊。
汝宁指了指汤锅道:“我能坐下来一同吃吗?”她身后的宫女立马变了脸色,忙一把抓住汝宁的裙摆:“公主……我们该回宫去了……”
公主和男子在亭中用饭,那传出去会是什么样子。
汝宁却是不管不顾,就在陆长亭跟前坐了下来,并且还压低声音道:“那日我听见你管我二哥也叫‘二哥’了,你胆子倒是不小……是我二哥认你为义弟了吗?”
朱樉倒是不曾如此说过,倒是朱棣对外,从来都是说他乃自己的义弟。这么说来,他也就算是朱樉的义弟吧。于是陆长亭点了点头。
不过之后他还得再多注意一下称呼,免得传出去了,总归有着影响。
“那也勉强算是我们的亲戚了……”汝宁开口便是如此道。
陆长亭着实被惊了一跳。
开口就是攀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天潢贵胄呢!
陆长亭忙道:“公主说笑了。”
“谁与你说笑了?”汝宁斜睨了他一眼,坐下来便要与陆长亭交谈,其他两人也有样学样,跟着坐了下来。
这人都落座了,宫人们又能如何?总不能将公主们都揪起来啊,于是也只有乖觉地守在后头,听候着主子的吩咐。
汝宁说是要交谈,便当真和陆长亭交谈了起来,陆长亭初时还有些抵触,但到了后头,也就渐渐和对方聊起来了……
怀庆和大名二人,就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瞧着他们,眼底满是好奇。
这时陆长亭才顿悟过来,这哪里是人家对他有意思啊……想也知道他的魅力没这样大,只是他放在人家眼中很稀奇罢了,而且她们也很想从他口中听点儿有趣的事出来。
毕竟,在大婚之前,这便是她们这辈子最后的放纵了。等到嫁了人自然还有更多的束缚加在身上……
大明公主,生活不易啊!陆长亭在心底暗暗感叹了一声。
光自己吃,让公主就这么瞧着也着实不太好,陆长亭便干脆令人再去准备碗筷来。
没一会儿,亭子里的景象便变作了四个人围着一口锅吃得正香。因为有女子在,那温着的酒很快酒被撤走了,倒也省却了陆长亭喝与不喝的纠结。
不知不觉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因为食物是温着的,所以也不担心会冷掉,竟然一吃便吃到了这个时辰。
而这时候朱樉也来接陆长亭回去了。
汝宁三人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陆长亭的方向,这才也带着宫人归去了。
朱樉就是典型的护犊子心理,见陆长亭对女色没兴趣的时候,他又担心到了极点,而真等陆长亭和女子走近之后,朱樉心底又很难接受……
朱樉在心底低低地叹了口气,若是长亭永远是那个十岁小长亭多好。
两人回到宫中,另一面太子朱标和洪武帝也收到了下面人报上来的消息。
先是说陆长亭用那笔墨纸砚了……先是写信送往北平去了……
朱元璋笑了:“怕是送信回去给家里人吧,倒是跟个孩子似的。”
那太监又禀报说,陆长亭早晨还练字看书了。
朱元璋点点头,更觉对这少年喜爱不已:“果然是个爱读书的。”
太监又说了陆长亭吃汤锅,撞上三位公主的事。
朱元璋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很快便挥退了太监。
大明的公主大都是嫁到了洪武帝的臣子家中,还有些是小有家世的,公主嫁过去后,便是牢牢将这些人家把握在了皇帝的手中……朱元璋不知道他那三个女儿,是否对陆长亭动了心思,但他知道,皇家的公主是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人物。
哪怕这个人再有本事,再如何年轻有为……都不行。
当然,这时候的洪武帝根本不知道,这会儿舍不得女儿,以后赔的就是儿子了。
陆长亭将端本宫剩下的事宜全部交给了钦天监,于是他便在皇宫中过了几日悠闲日子。
冬日越发地冷了,陆长亭也就没再往那花园去了。待到朱樉料理完手头的事后,便说要带陆长亭回秦王府去住。
□□可要自由多了,陆长亭自然是欣然应允。但是考虑到洪武帝的心情,在走之前,陆长亭还是先到端本宫去晃悠了一圈,确认钦天监的人超常发挥、没有掉链子以后,陆长亭这才放心地踏出了端本宫。
“等等……”
嗯?谁在叫他?刚走到殿门外的陆长亭不得不回了头,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跟前站了个中年男子,着白身打扮。
这人并非钦天监的人,他也是布衣,之前和那被扔出去的青年走在一处的,这人表现得比青年要沉稳多了。只是他这时叫住自己,是什么意思?
陆长亭微微挑眉:“阁下有何事?”
中年男子神色淡漠,没有敌视的味道,却也没有套近乎的意思,他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问:“见公子本事高强,便想问一问,公子师承何门何派?”
这风水也是讲究一个门派的!不同的门派,看风水的路子便不同……陆长亭知道这个规矩,因为这个规矩哪怕是到了几百年后也依旧存在。
只是他还当真无门无派……
于是陆长亭随口道了一句:“无名。”
“无名门下?”那男子竟然还当真了,还低头细细思索了起来,瞧上去应当是在搜寻记忆,寻找关于这无名门派的信息。
陆长亭嘴角抽了抽。
瞧上去这样严肃沉稳的一个人,怎么这样容易被忽悠呢?
陆长亭道:“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阁下请便。”
男子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待陆长亭转身大步向外走的时候,他还隐约能听见那男子低声嘀咕:“从前着实没有听过啊……”
无名,无名,你上哪儿听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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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朱棣转头,很是认真地问程二:“今日也没有收到长亭的信吗?”
程二犹豫道:“许是……还在路上吧……”
朱棣皱眉,沉吟半晌:“收拾东西。”
“啊?”
“回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