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然是不会放弃的。”魏王继续回忆自己的,“我又细细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我便发现了,你的剑法和她十分相像!一样的剑,一样的剑法……”
魏王的视线很凌厉,唐绝骤然明白,原来到现在魏王还是觉得那个“她”和段无伤是一个人的。
至于剑法一样……她真的不懂。其实似乎是懂了……自己的剑法和段无伤就是一样的。自己之前是野路子,到了段无伤身上就疯狂汲取营养,照着段无伤的学的。
“我当时真的困惑了。既觉得你是她,又觉得不是,然而心中还是有个声音说你是——”魏王敛回视线闭起眼,“你有这么多地方与她一样,如果你都不是,我还能去哪找?找得见么?”
“所以,她确实变成了你,只是和我之前一样,还没想起来。”
“她只是没想起来。我们约好了前世今生,她没失信,来找我了,我不着急,我等着她,她一定会想起来……”
好一会儿的寂静,唐绝觉得浑身不得劲,便随便说说:“你……既然认定了我……是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对段无伤那样?
魏王慢慢转过头,似笑似讽:“我等了多久?我等到你娶了妻生了子,你拿着那把剑从江南杀到江北,你可有半分记起我来?”
他咬着牙:“你远征军里的一匹马都比我重要,是谁说会保护她小师叔的?是谁说最重要的是小师叔的?我半生陷在漩涡里,我半点不敢忘记你,你怎么对我的?”
唐绝表情空白,其实心里沸腾如火了。
她的心砰砰地跳,觉得自己真的十分恐惧了。
魏王又淡淡地道:“当然,我喜欢权利,没有你的原因,我也会做差不多的事。区别只在于,世子是你,我留你一命;世子是其他人,我一并铲除而已。”
唐绝已经无力分析他所说是真是假……
他又加了句:“只是要让她失望了,她的小师叔没有她想的那么淡薄。毕竟不是一世人,我和那个小师叔完全不同了……我就是这等样人,如王兄你所见。”
“她死的时候我看不见,她说的话我没听清,她死了我无能为力……”
最后一句最浅,几乎听不见。
唐绝突然想捂住心口。
魏王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我承认,把你放在身边那一瞬我很开心。”深深的眸子凝着她的:“那个时候我说的是真的,只要王兄你会听话,我不会关着你……可你不信,你半分信任都不肯给我。”
唐绝想要撇嘴,那是你自己败光了好么。
魏王眸子里盈着细碎的光:“而我又听见你弹琴……”
“那首曲子,你还怎么抵赖?你那个时候只给我弹过,只对我弹过!”
“你记得剑法,记得曲子,偏偏不记得我。”
唐绝最后的侥幸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脸白起来。
自己真的是他说的那个人……
“我和你比试,拿出那把刀,你就像不认识一样。我和你做招,是想你受伤么?你直接撞上去,半分不知躲避!”
他眼里有恨意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久很久之前,你就这么做了!那一次你非得来救我,我要你救了么?”
“只不过你的敌人变成我而已!”
“我那时问你,你不是有一段剜了心也舍不了的情爱么,你点头,看,你记得情爱,就是不记得我。只有我自己以为,你剜了心也舍不得的那是我……”
“你明明说最重要的是小师叔,可谁知不是的。你心里,远征军妻子儿子一根毛比你小师叔重要百倍千倍!”
魏王唇角挂着笑:“那段日子我每日脑子空白,我确实是在逼你,甚至心里计划着让你看着你宝贝起来的远征军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他们不是重要么,我正是故意的,我计划很顺利,只……”
他重喘几口气,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只……你竟然冲我下跪了……”
一字一字复述——
“殿下不打算给远征军活路吧,因为他们一心向我,是天大的隐患,却如果,段无伤和远征军再没关联了呢?”
“只要,只要,只要罪臣配合殿下,承认,承认那些流言是真的,说罪臣是自愿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他们羞于与我为伍,便可以了……”
魏王嘴角的弧度不知在嘲讽谁:
“我还能怎样?我还能如何?!”
“你如何心高气傲我能不知道?你为了他们真的什么都不顾,不要名声不要命!只衬着我如此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