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耀的吗？看我们跪在这里为一个心中并无自己的人痛哭流涕是如何的悲哀？如何的卑微！”

    我的心中已然满是悲苦，却只想问清楚郭照，曹丕他保护了我什么。

    “你说他保护了我？他在哪里？我要问他到底保护我什么了。”

    郭照忽然止住笑，恶心心得指着我，“你们都看看，这位就是虏获皇上真心的女人，当年可是美貌的让三公子和大公子垂涎多年呢。”说罢，她话锋一转，确却是对着我，“如今，皇上去了，你竟然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给我留了，我才是皇后。甄婉若，我才是这大魏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

    甄婉若三个字刚被她喊出来，我就听到大殿里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好几个依旧跪着的淑媛也抬头看我。

    我呐呐，道：“我只是不相信他死了，想见见他。”

    “你休想！”

    “皇上有纸，请夫人进来内殿。”

    郭照的声音和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我不敢置信的望过去，是墨竹。他半挑着玄色帘子看我，抿抿唇，挪开视线，对郭照道：“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刚刚下旨，凡是淑媛以下，含淑媛在内的后妃品阶，都遣送回家。皇后去办吧。另外，皇上下旨。”他肃了肃神色，走出来，身后跟着曹真，曹休，司马懿和陈群。

    郭照泣不成声，慢慢跪了下去。

    司马懿为太傅，理应是托孤重臣，当年收买司马家的忠心，我和曹丕甚至说出了富贵与共的话，而眼下，这位老臣也确实没有辜负当年曹丕的垂青。

    我还在想着，司马懿已经开了口，道：“皇上有旨：孤死后，有太子曹睿即位为弟，任命太傅司马懿与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为辅政大臣，辅佐新帝……”

    我被墨竹拉近内室，曹丕安静的躺在床上，笑意吟吟的看着我。

    “孤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心中一揪，生生的疼，“你算准了我听到你的死讯就会回来是吗？你又骗我，曹丕，你又骗我！”说着，却再也忍不住扑到他身边。

    鼻尖依旧是淡淡的艾草香味，外面是何等的风雨交加，政事何等紧张，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去管，不想去问，我只想待在曹丕的身边，想拥抱这片刻温暖。

    我害怕失去曹丕，所以抱的很紧很紧。

    曹丕蓦地咳嗦一声，轻声道：“婉若，你要勒死我了。”

    我失声，啼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吗？”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轻轻的松开了他，眉眼却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再也没机会这样说话了。

    曹丕得了喘气的空档，伸手将我揽在胸前，声音虚弱无力，却极尽温柔。

    “孤想了很久，本来想着就让你恨着孤活下去，可是，婉若啊。”他顿了顿，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喃喃着：“你这一生，被我毁了大半，便是有恩爱的时候，也是聚少离多。我怎么能这么亏欠着你离开呢？想来想去，孤做不到。孤想在临死之前，给你正名，让你入主后宫。睿儿登基后，势必有诸多烦心事，江东我未能打下，不能让他的帝位一帆风顺，要是你留在他身边，肯定能帮助他成就大业。”

    我忙伸手轻轻堵住他的唇，摇摇头，轻轻的凑到他的耳尖，“不，睿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他会是个好皇帝。我们不要在为他操心了。为了一双儿女，我们误会重重，英二不是你害死的对不对？嬷嬷给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你是怕你死后，我不能好好的活下去，才让郭照那么骗我的。子桓，”我起身离开他的耳畔，和他拉开些距离看他，幽幽道：“你若死了，我就来陪你。”

    搭在我肩上的手一颤，我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的看着曹丕。

    墨竹终是将手收回去，叹息道：“皇上的苦心我也知道，算就了你会选择这条路。也罢，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窸窣的衣服摩擦地面的声响渐远。我知道，此刻，嘉福殿只剩下我和曹丕，我们安静的守着，安静的望着，千言万语在眼神交汇的刹那已经明了，再不需要解释和倾听。

    更漏声声，青灯突然噼啪一声，残芯的火光渐渐黯淡下去。

    我轻轻伏在曹丕渐渐变冷的身体上，喃喃自语，“我马上就来陪你，奈何桥上记得等我，不要走得太快了，我怕我会追不上你......

    后记：

    魏书文帝纪有载：黄初七年文帝在嘉福殿驾崩,年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