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珠执意留我和曹丕用饭,正好英儿也未醒,我们也就答应下来。
回府的路上我将琉珠今日的反常说与曹丕听,曹丕不以为意,只说想必是琉珠担心弟媳罢了,劝我不用担忧,若是阴姬执意离开,多给些盘缠便罢。
听他一说,我觉得甚是有理,也就没再说话。
小半月有余
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院子里的景色依旧如几年前的初春,柳枝刚犯了新绿,还透着鹅黄色,我依旧如往常一般半倚在榻上看书,晚晴在一旁修理葡萄枝子。
阴姬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劝下来,勉强将她留在了府里,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郭照,若不是她好言相劝,只怕是阴姬必然要离府而去,想着既然欠了郭照这么个人情,以后便姐妹之间多多走动走动,寻个时机好好地谢谢她。
正想让晚晴去帮我拿些个熏香来凝神,倒是听到了曹休的声音。
“要我说啊,今次父亲既然邀请了文武大臣一并过去,大哥应当借此机会当着众朝臣的面狠狠的挫挫子建的锐气。”
“休得胡说!若人人像你这般没有脑子,只消的把把柄往人手里送,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早就连性命都搭进去了!”
曹真甩甩袖子,冷冷的斥了曹休一顿。
我忙起身,对他们三人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进府来,就争吵啊?”
曹丕走过来搀着我,笑道:“都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他们俩?平素里最是爱拌嘴,若真是遇上性命攸关的事情,倒是舍命相救的。”
我也附和道:“哪里会不知?他们二人兄弟情深,难不成不是你的福气?”
“还是嫂嫂会说话。”曹休大大咧咧坐在榻上,随手捏了两粒花生,道:“嫂嫂,我是个老粗,不知道两位哥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也不愿意告诉我,我还是觉得,要挫挫…”他喝一口水,“措措子建的锐气。”
“既然丕郎他不愿意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虽然我猜不到,不过,丕郎和曹真两个人的心思,连我这个女流之辈都信得过,你难道还信不过?”
“哎,嫂嫂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啊,我什么时候信不过他们过?算了算了,反正我要跟典将军校兵,也没空过去。”
“校兵?”我疑惑的看看曹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铜雀台已经建成,父亲采纳我们的建议引来漳河的水,做了人工河,正打算操练水师。所以,典将军受命要点将校兵,曹休也去。”
我点点头,“那你和曹真又是?”
“父亲七天后要在铜雀台举行祭天仪式,文武大臣随行,我和曹真也去,祭天之后还要陪父亲赏游。”他顿了顿,又道:“家中的女眷若有想去的,也可以禀报司天监,核对了生辰之后,若不予祭天相冲,也是可以随行的。我已经把你和英儿的送过去了。”
“那郭妹妹的呢?”
“哦,也一并送过去了。”
“那就好。”
曹真笑了笑,道:“嫂嫂,这次想必子建的嫡室也要去,到时候可有好戏要看了。”
既然曹真这么说,我自然不会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便笑道:“为人傲慢却是是该惩戒一下的。”
“这次可不是单单惩戒那么简单,这事不用二哥亲自动手,我自然有办法要她跪着给嫂嫂赔礼。”
其实,我心中对崔芣并无怨恨,左右也不过是在争风吃醋罢了,崔芣自幼被卞夫人宠着,性子骄纵也并非大错,人之初性本善,若小的时候没有这般宠爱,规规矩矩的教导,不至于如此,偏偏是长辈的宠爱致使如此,到头来却单单怪她一个人委实有些不公。不过,既然曹真敢这么说了,一定是曹丕暗中应允了的,我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崔芣,伤了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也便由他去吧。
见我未答话,曹真明了的挠挠头,对曹丕道:“父亲为我指了桩婚事,我现在正头大着呢,哥哥你就一点意见都不发表一下?”
曹丕已然在石凳上坐下,捏了盏茶,听曹真话锋一转,唇角挂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左右是你娶亲,你若心中放下了那个人,我看也没什么不好,就此娶了亲也好定下性子来,为曹家开枝散叶。”
“我…”
“你什么你?”曹休索性将桌上的花生整盘端在手里,一粒一粒的吃着不过瘾,用手抓着吃,不过一会儿,盘子已经见底,听到曹真在谈论婚姻大事,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插言的话题,“我看那个大乔你也别惦记了,上次去江东夜里潜进孙策府上,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你是谁,也不过是救你的时候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不定背后捅你一刀子,让你去见了阎王,你哪还回得来?”
“你不说话能死是怎么着?闭嘴吧你给我!”曹真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塞到曹休口中,狠狠地剜了曹休一眼。
曹丕接话道:“曹休说的话粗,可这道理也不差,你就对那个人死心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不是我们曹家男儿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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