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出了你的结果。”
“为什么?”
“可云关。我听到你与他的谈话……他从小就孝顺,比任何人都还要孝顺。母亲在他眼里就是一尊神,言听计从!”
她的牙磨得吱吱响,那城墙上的一幕猝然如放电影一般缓缓地从眼前滑过。
以夏侯子曦盖世的武功,他能在那瞬息间救她,可他却急着去救母亲了,白白错过了救她的机会。换句话说,在他骨子里,母亲比谁都重要!
孩子失踪了!自己坠下护城河!他会疯了的!
磨牙齿的声音又开始隐隐响起,两颗泪水滑出眼眶后,她突然觉得心里好过多了,许多的往事一并涌上心头,让她联想到了黑洲县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他一凛,保持着那份孤傲的淡然,“那要看什么事!”
她慢慢地支撑着坐起来,滑出他的怀抱,怅然一叹,“算了!求你把我送到黑洲县!”
“那是条死路!”
“是死路!从东征开始。我就知道是条死路。”暮倾云的心一疼,耳畔又响起夏侯子曦说灭了东夷就值了的话。现在想起来,那意气风发时所说的话赫然就是他们俩相约一起死去的话。
她懂了,夏侯子曦前往黑洲县是去送死。怀揣着这个可怕的念头,她一时忘了对他的恨,倔强地从泥地里爬起来,冷冷的目光锁住夏侯决然,突然诡异的轻笑几声,“唇亡齿寒的故事知道吗?”
夏侯决然眸光一凝,怔怔地望向又往前走的她。
“南疆完了。皇上也不会放过北疆。你与他都得死!快回去准备吧!”
暮倾云的话虽无力,但在风雨中回荡。
刘方义可听得清楚,心头一凛,脸上现出几分焦急之色,“王爷!这是真的吗?”
伍建宁也随着道:“王爷!如是那样,我们得赶紧回去!”
夏侯决然深远的双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薄唇微启:“哼!小女子诡计多端!”
暮倾云在前方暗自瞟了眼身后,就又相激,“随你信不信!”
今生苦短,虽她恨夏侯子曦,可她不愿意他死。但观当今天下,没有谁能帮得了她,只有这个对她爱意不清的男子能,可一直都显得高深莫测的他会上当吗?
这一刻,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夏侯决然与暮倾云俩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中。
她的身影渐渐小去,他眉峰簇起,好似再也不能忍受心底的煎熬,“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她亦是浑身无力,分明感觉已经到了油枯之境,如他再不说话,她就得软软地再一次摔在泥地里。那样,她也就心死了!
他的这话就如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体。内顿时就充满了力量,连回转的迅速都恢复了以往的风采,浅浅地笑着道:“我不让你为难。你只要把我送出黑洲县,公然地从关岭郡经过就行。南疆平安了,你的王地也会安然!”
“我懂了!你活着。他不会寻死!而皇上有了你的消息,他定无心再征战。”夏侯决然的眉头猝然舒展,这女子的心计一点也不比那任何一位王侯差,绝望之际居然能想得到如此妙招。
。。。
他抱着垂手垂脚的她复向小屋走去,下颌微抬,一脸的傲漠。
她这才注意到他一改一贯爱着的行装,那袭在冷风下轻轻飘袭的白衣隐约似那不救她的男人,那沉着的脸从下往上看也十分酷似,只是,她现在特别不想看到这张脸。恨盖过爱,“你为何着了白衣?”
他低头,面对她泪水洗刷过的清澈眼睛,虽恨着她太过狡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来。
“皇上不是他!你也不是他!不管怎么改变。他终是他!”她充满了愁绪的话音一落,那无穷无尽的愁丝就萦绕。
他清冷无波的眼眸里一如平静,刚才跌倒在地的她身子软绵,柔弱如骨,而青丝一泻到底,脸上那块小小的伤疤又露了出来,但她看起来依旧如昔日一样夺目美丽,特别是刚才回转身之际,又让他看到了每一次看见都会怦然心动的小酒窝,“你笑起来真美!特别是那两个小酒窝。”
她一凝,眼睑上扬,他不是第一次称赞她,只是这一次欣赏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味。依着与生俱来的性格,定要纵身跃下,当心口给他一拳,可这会儿,她分明没有那股惯有的冲动,心里记得,夫君与南疆的命运握在这人的手里。
“你也有小酒窝,何必羡慕别人。”
一语双关!不知他听懂没有,反正他没在凝望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