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充满了心酸与无奈。
黑虎不舒服地暗叹一声,又向夏侯子曦道梅儿与夏莲已经身负重伤,李然也是伤痕累累。
夏侯子曦便接着吩咐受伤的找李大夫看,太妃那儿不用担心,已经不会再找麻烦了,此事就告一段落。
黑虎起身后,看着田秋宁,当着夏侯子曦的面又道:“秋宁!王爷的随身护卫已经出事。你虽是新人,但忠诚、具有正义感。从今后,你就与千一刀跟随王爷吧!”
说话间,门外响起护卫的禀报声。
“王爷!代御史求见!”
此时是下午时分,而代鸿介这时候来应该是有紧急的事,夏侯子曦随即宣进。
代鸿介一头奔入,向他施了礼后道:“王爷!这眼看就要到了向朝廷进贡的时日,是否要准备礼物?”
关岭郡与黥洲郡都各自悄然关闭门户,不在互通,暗自准备大战,可按照常规,封地的藩王每年一度的进贡时间确实就要到了,这让即没有公然称帝而又实行了改制的夏侯子曦一时为难起来。
改制一事刚刚落幕,可能还没有传出,可公然不进贡,不用想后果,就能知道当今皇上定拿这事大作文章,昭告天下,公然治个不敬之罪,那时,只怕大战在即;可若是进贡,就得派人出行。礼物事小,之间互通了,那隐藏在王府一直没露头的奸细恐也会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传递消息。
这如何是好?
他灵机一动,便问这段时间总是掺合府中事的代鸿介如何看待此事。
代鸿介先是犹豫不决,后是为难,最后道:“王爷!改制一事小臣一直都不赞同,而奈何于莫居士执意为之,也就没有反对。如今细细想来,这改制却不妥。”
当初改制可是在小朝廷中征询了文武官员的意见,而代鸿介如此一说,倒是让夏侯子曦猛然想起他在此事上一直没有吭过气。
“那依你之见,当下应该如何?”
“微臣斗胆。这改制王爷是悄然进行,当今皇上也还不知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爷不如悄然废了那荒唐的改制,如往年一样向皇上进贡。其实……这只是小臣小小的建议。一切还得王爷定夺。”
代鸿介倒是直言了,可听得夏侯子曦那双好看的卧蚕眼微微眯起。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动了杀念,这也是他杀人前的标志,可代鸿介丝毫未觉,又侃侃道来,“已经逃走的王妃不但不守妇道,身份也不配王爷,所以,小臣还求王爷速废王妃。”
这老杂毛,消息倒是t快,只一日,便知道了府中的所有情况,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虽让通缉了暮倾云,可他却没向世人道明要废了她,这老杂毛怎么会想到这事。
他突然感到代鸿介不似心中所想的忠诚本份、老成稳重,而是老奸巨滑,城府深不可测,关键时刻跳出来舞一舞的小丑。
代鸿介上前一步,接着道:“兰儿之父生前也是贵为天。朝郡守。小臣恳求王爷立兰儿为王妃。”
这话彻底地刺激了夏侯子曦,可他没有把心中一直久憋的怒火爆发出来,而是内敛收紧的大手缓慢地摊开,悄无声息地卸了杀气。
代鸿介从朝服袖中拿出早准备好的两个黄色硬皮本呈上,“王爷!这是众位臣子与微臣联名上的奏折。”
夏侯子曦心惊胆战地伸手接过,逐一翻开细看。
一本是请求废除改制;而另一本则是求废除暮倾云王妃之位、改立尹兰为王妃。落名的t多,但据他了解,这些人都是平时与代鸿介关系密切与一同调到南疆任职的朝廷文官,没有一名武将。
如此看来,这事不是酝酿了一两天,是早有预谋。
他虽心惊着,但有一点却让他感到心慰。奏折上没有一名武将落名,这就证明代鸿介的工作还没扩大到兵营,而报以希望的几名文官也没有名字。
他在思虑中把奏本轻轻地放在几案上,接着端起茶水浅浅地喝起来,犹如在品茶。
那茶水落喉,令他的大脑愈加地清醒,眉峰一拧,苦苦一笑,“其实,改制一事本王当初也很踌躇,但那莫无言却一再进言、而本王那时沉迷于刚与王妃重逢的喜悦之中,就没当回事。如今本王细想来,确如代卿所说。终是本王年轻,考虑事情不周。至于王妃,她终是当今皇上所封所赐,又是本王的小师妹……这还得等本王奏明皇上,下旨废除。废除王妃一事就只得暂放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