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饮了手中的酒,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东夷国据我了解来,也不尽然是战争犯,只是些军政主义者私欲膨胀。”
“也有爱好和平的,但面对外敌强寇,我们不能手软!”这个,她何尝没有想过,也是千年后领导者所想,但没办法,战争必得有牺牲,不痛是不会铭心刻骨,她要给东夷国的军国主义者一个沉重打击,让他们子孙后代都牢记这次冒犯中原的教训。
留宿一晚,检阅了兵,不敢耽搁,翌日天没亮,增派了一队卫兵,在各位将领的相送下,几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而早有传讯兵飞奔在前,朝薰洲郡报信去了。
几日后的清晨,南疆中部的薰洲郡。
晨曦初绽,又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
为了恭迎他们回来,薰洲郡城门早就大红灯笼悬挂,干净的古道铺上了鲜艳的红地毯,象征着无尚荣耀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南城门口,而两辆只有帝王才能乘坐流金溢彩的辇驾也恭候在那地儿。
莫无言带领着亦是改换了官袍的文武百官,与欢庆的百姓恭恭敬敬地跪在红地毯上大礼相迎。
官袍一换,礼数也隆重了,这应就是公然反了,只是还没昭告天下,而这一切,好似没出乎夏侯子曦预料。
他宠辱不惊,气宇凌云,长腿一抬,一个纵身敏捷地跃下了马,威风凛凛地伸手向跪迎的众人虚空扶去。
一番礼毕,在百姓的欢呼声中,他把怀中一直视着珍宝的的图纸悄悄交给莫无言,又附耳低语几句,看着他骑马快速离开,这才盈起微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地搀扶着太妃下了马车。
随后下来的暮倾云看着欢呼的百姓感动得泪水盈眶,百姓的爱戴是一种至高至尚的荣誉,这一刻,她以夏侯子曦为骄傲。
她的眸光放远,赫然看见官员后面的玉儿与梅儿几个丫鬟,她们早就激动得泪如雨下。
夏侯子曦看着太妃与暮倾云俩人上了后面的辇驾,丫鬟跟随,太监簇拥,这才随后上了另一辆,一行人气势磅礴 地向王府而去。
“主子你可回来了,奴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疾步跟着辇驾旁的玉儿好似没看见太妃,欣喜若狂地小声向挨着的暮倾云道。
玉儿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可已经比上一次听起来好多了。
她扭头温和一笑,心里的激动犹如玉儿一样,可顾忌着亦敌亦亲人的太妃就在身边,说话不方便,故而没有言语。
“怎不说话?”太妃好似察觉了她的心思,微微侧首,目光从她脸上一直瞟到玉儿,眉头随即拧成一股绳,在辇驾的轻晃中,突然向玉儿道:“你不是宫中的哑巴侍女碧落吗?怎会在这儿?”
玉儿当然也记得太妃,可她终与太妃只不过见过两次面,刚才不过是赌了太妃眼神不好,不识她,这会儿,听得太妃直言质问,便眼神慌乱,手足无措。
暮倾云合搭在膝上的手指轻微动了动,强作镇定,笑着向太妃道:“天下相似的人很多,许是遇着了很像的人!”
太妃冷笑两声,目光直视前方,抬高了些下颌,冷傲横溢,“哀家眼神很好!”
她便不在言语,暗自为了曾是香妃的身份而担忧。
“万民朝拜,你真的不打算揭了面纱吗?”太妃突然又道。
她轻轻地撩了眼太妃,这妇人盛气凌人,且咄咄逼人,不似在皇宫时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与生俱来迎困难而上的倔强便悄然在心间升起,无意流露出一抹傲气,“终有一天,会揭下的!”
“呵呵!但愿吧!”太妃扭头一笑,眸中的含义很深。
久寂的王府亦是早就喜庆一片,到处张灯结彩,从未有的热闹,而回到云绣苑寝殿的暮倾云换了身若雪的轻纱衣裙后,看着菱花铜镜里那左半边脸颊便发起呆来。
玉儿试了试潮湿的眼眶,小声地道:“主子!你脸上的这块紫痕看起来好似一只小蝴蝶,其实不丑,很好看。”
梅儿在旁浮上一笑,附合着道:“是啊主子!奴都要羡慕了。“
她知丫鬟们是在宽慰于她,但也忍不住低笑不已,毕竟好听的话谁都爱听。
刚想又蒙上面纱,不想就听得殿门一动,一股清凉的风吹来,伴随着那股相熟的墨香味。
暮倾云扭头看去,就见还是一身深蓝色衣袍的陆福陆全簇拥着夏侯子曦踏进殿来。
她连忙起身向转瞬即到身边的夏侯子曦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