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前,费里芒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和一般截肢手术不一样,我不能等他的伤口愈合变成陈旧性的伤疤后再为他装上机械肢体,因为那样就等于剖开他,让他等死。可这样一来,这个手术就完成不了……而且他会在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准备再多的血浆恐怕都不够……”
“你想说什么,”停在那种医用的防护罩面前,年轻人一眼不眨地望着睡在里面的那个男人——霍兰奚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半张人类的脸庞惨白消瘦,酷似大理石像。
“这只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揣想,尚未得到科学验证。”费里芒举了个例子,他将霍兰奚的手术形容为因伤口溃破而引起的截肢,但消除感染还需要抗生素。“……根据魏柏伦的笔记记载,“濒死之绿”实验的成功关键或许与梅隆星人的j□j相关。我们本可以有一支或许能解救霍兰奚的‘抗生素’,可它被议会长夺了去,我想我们再也不可能得到它了……”
“我的血……”狼川伏在防护罩上,拿脸隔着玻璃轻蹭自己的情人,“可以试试看我的血……”
不知怎么,防护罩里的霍兰奚突然睁开了眼睛。
“天!”费里芒被那双带着血丝的灰白色瞳仁吓得往后退去大步,可狼川却丝毫不感到害怕,他一眼不眨地凝神望着他,微笑着说,“嗨,美人儿。”
霍兰奚动了动那只已经变异的指爪,隔着防护罩留下了一只巨大的手印,狼川便也把自己的手掌贴了上去。
他的手掌在那变形如军刀的手指前显得很小,十指轻贴的瞬间霍兰奚又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颠倒了位置,但一切都似当初那样。
狼川忽然想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愿意与霍兰奚亲近,极有可能就是受了身体里梅隆星人j□j的影响,他们是一类人。但这显然是无关紧要的,即使没有受到同样的感染,他们还是会不可遏制地向着对方靠近。就像两只独自啁鸣的鸟,最终还是会凭着只有对方能听懂的歌声找到彼此。
手术花费的时间非常漫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液被机器缓缓抽离狼川的血管然后又注入了霍兰奚体内,他一次次感到自己就快被抽干了。体表微微发烫,全速开启的自愈机制让他浑身都不舒服,手术过程中甚至短暂出现了心脏休克的情况。
但只要清醒的时候,他就会侧头望着情人的脸,一双金碧色的眼睛光芒四射,贪婪描摹着对方的英挺轮廓。
即使费里芒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血液到底是否有效,这场手术的结果也听天由命,无从预料。
整整一天之后,霍兰奚从术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发现了和自己几乎缠在一块儿的狼川。
身下的情人醒了,睡着了的年轻人也很快醒了过来。他们彼此对视着。科学家的活儿干得不算漂亮,空军少校的半边脸上像糊了一层面具,人造皮肤代替了被剔除的鳞甲,植皮的痕迹尤为明显。机械与**咬合的地方留下了非常可怖的伤疤,但好在这具身体上的疮疤收得很快,那双深长眼睛里的灰白色也褪了干净,瞳仁重又变得灰蓝深邃。
意识到霍兰奚恢复了神智,狼川慢慢松开了拧紧的眉头。他伏在他的身上,俯下视线注视着他,一双金绿色的眼睛简直能将人烧得畏缩。
喉咙里和吞了一口炭火一样干涩,全身都疼,疼得他一时间都忘却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霍兰奚勉强动了动嘴唇,问,“……我是谁?”
“你是我的爱人。”
“……我从哪里来?”
“你自我的梦中来。”
脸色依然惨白得吓人,霍兰奚沉沉地眨动了一下眼睛,旋即就不再睁开。他看似极其疲倦地问:“那你还在等什么?”
狼川把自己的嘴唇贴上霍兰奚的嘴唇,把温软湿热的舌头送了进去。
他们很快就将舌头缠作一块儿,如同两道潺湲的暖流深推浅送,一寸寸梳理深埋心中的思念。
他们飞得太久,太远,飞过了莽原、丛林,飞过了火山熔岩不曾退缩屈服,飞过了精灵仙境也不曾流连不前,只为来到彼此身边。一直吻到两个人都险些窒息才暂且分开,狼川对霍兰奚说:“美人儿,就在刚才,我发现我爱你爱得发了狂。”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