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脸,大大方方回视对方。
“是你。”霍兰奚踏出浴池,右手抚向左肩,摸到了狼川留在那里的齿痕。唾液和血液混在一起,沾上了他的手指。男人看见了自己手指上的血迹,没等始作俑者给予解释,也没有对他勃然动怒,或许是本就知道这家伙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空军少校走过年轻人的身边,一张脸还如往常一般不带喜怒,不动声色。
感应灯自动亮起,只裹着浴巾的霍兰奚踩上楼梯,打算回卧室去。但是那个年轻人也从卧室走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没跟得很紧,但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在三步左右的距离外。
“别再跟着我。”
他皱着眉,沉着脸,态度不软,语气也不善。可尽管这么对他说了,还是毫无用途。霍兰奚几次停下脚步回过头时,都发现身后的年轻人也停了下来,大睁着一双无辜的金绿色眼睛望着自己。
好像天地尽头,也愿随他同去一般。
甩不脱年轻人的空军少校推开卧室的房门,随手掩上,走向了床边。他俯身探视自己的未婚妻是否已经睡熟,却突然被她抬手勾住了脖子。
“吵醒你了?”
“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训练没有问题吗?”
“没有。”
“检查一切正常?”
“是。”
男人的回答很简洁,声音也透着一股冷淡的倦意。早已熟悉了他这种看似拒人千里的反应,女人支起上身,让自己的唇与男人的唇相贴。一个主动的、缠绵的、充满迎接意味的热吻过后,女人又把脸埋向情人的脖颈,柔声问道,“想要我吗?”
霍兰奚的回答十分直接,他直接压下身去,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狼川就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向里张望,他看见了空军少校十分粗鲁地撕扯起女人的衣服,简直与那个冰霜面孔的男人判若两人。裹身的浴巾已经扯落,能清楚看见他弓起的背脊、窄小的臀与大腿丰盈的曲线,而女人的衣服也被扯下大半,露出白嫩的肩膀和苗条精巧的上身。他还看见两个人不断彼此亲吻,哪里都吻,男人的手掌粗暴地游弋于女人的大腿内侧,探向他想侵入的温热地方。
两个人激情相拥,靳娅伸手搂上霍兰奚的脖子,手指触摸到他的左肩,滑腻的肌肤上突然陷下一圈很深的痕迹。未婚妻的触摸令空军少校身子打了个颤,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的肩膀怎么了?被谁咬的?”
“不,不是。”仍能感受到那双金绿色的眼睛久久追索着自己不放,沉默了好一会儿,霍兰奚无法将它们从自己脑海里挥除,不禁皱着眉回答,“旧伤还有些疼,不碍事。”
还在门外的狼川当然听见了屋中情侣的对话,他突然感到一种遭逢欺骗般的委屈与不快意,猛地就冲着屋内大吼出声:“骗子!”
“谁?谁在外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靳娅惊坐起身,却也马上猜到了门外是谁。这个家除了霍兰奚外还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此刻早已鼾声大起,只能是另外一个。
“别管他。”霍兰奚重又俯身压向了未婚妻,可还没把嘴唇落在她的颊上,屋外又响起了一个喊声:“阴[]茎!”
骂过对方欺骗后年轻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流着一脸鄙夷的神态,满口秽语,他大叫着“阴[]茎!阴[]茎!”
那不依不饶地骂声吵得两个人都没了兴致。靳娅没有开口抱怨,只是垂下眼睫,把自己的脸埋入馨香的长发之中。她有些无可奈何,却又不知如何向自己的未婚夫解释对方的行为,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是纯真的、无邪的,可有的时候又是狡狯的、贪婪的。比如现在。
“等一等。”忍无可忍的空军少校霍然起身,离开未婚妻的身体,下了床。
门外偷窥着、叫骂着的狼川看见对方就这么朝赤身*地朝自己走来,感到背脊倏地一下发了凉,脑袋也嗡嗡直响。他停下不断骂骂咧咧的嘴巴,只微微仰着脸望着对方。
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看来暗昧懵懂,还隐隐带点伤心,但随着男人越靠越近又透出了喜悦的光芒。
胯间的性[]器无遮无拦,上下抖动,那个男人就这么走到自己身前,年轻人忽感自己的胸腔震动地厉害,好像有什么即将迸裂而出。他眼巴巴地等待他开口,等待他往冰冷的眼睛里掺加些情感,就像往烈酒里羼入蜜汁——结果对方却由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语,只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声很响,似有回声萦绕于这方空间,也在替主人诉说不满。
关上门后霍兰奚就回到了靳娅的身边,重新俯身亲吻她的脸颊与身体。
门外的狼川终于不再骂骂咧咧,沿门滑下了身体,坐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他歪着脑袋,将脸贴向了卧室的房门,听见里面很快就传来一种激烈的喘息与呻[]吟声。年轻人撅起了嘴,并不能完全明白这对情侣在干什么,但这个声音没来由地让他很不快乐。
就像他刚才没来由地就想咬他。
蜷缩着身体,蜷缩成佝偻一团,他就这么一个人在屋子外头坐着。待屋子里头的性[]爱声音渐渐平息,待那对温存过后的情侣甜蜜入梦,他还是一个人坐在屋子外头。除了窗外沙沙喃语的风声,整个天地便再无声响与他作伴。仿佛回到从前。
“你想……”久被黑暗围拢的年轻人突然张了张嘴,模仿着刚才女人说话的语调,“想要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