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一,温虞才明白叶瑧为什么让她下礼拜去她家。席主任这星期要去杭州出差,车间里的人他管不着,就算收到消息,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匆忙回来也是无济于事。
温虞心怀惴惴,一晚上都在思考叶瑧对付严落的手段,若和平一点大约是给钱让她走,若不是指不定就要找人动手。温虞知道叶瑧能在市里头开夜馆,身后定然有靠山罩着,她若要动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只需递个眼神就能叫对方身败名裂,生,无用,而死,又不得。
接下来整个白天,她都精神恍惚,缝错了十几针,同事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本欲摇头说没事儿,但转念一想那事,心又开始慌,便点头跟副组长请了假,早退了一小时先赶到叶瑧家。
叶瑧今个儿穿了一身浅蓝的素旗袍,见温虞进门,招手笑道:“过来帮我挑挑衣服。”
温虞走过去一瞧,床沿边上平摊了十几件衣服,春夏秋冬都齐了,样式鲜艳跳脱,适合年轻人穿,温虞皱眉,拉着她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挑衣服。”再仔细瞧一眼,惊讶了:“怎么练吊带裙也有,家里又没开暖气,你穿着不冷啊?”
叶瑧一见她的傻劲,笑出来:“哪能啊,这些都是给那姓严的。”
温虞不理解,却也没时间问个仔细,就说:“你今天喊她来做什么呢?给她钱让她离开主任?”她在附近没有见着什么可疑的人,又看见叶瑧这架势,多半是用温和的手段,紧跳的心松了,说:“如此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她要人不要钱怎么办?况且她走了,主任唯一能猜到的主谋是你、报信打报告的是我,他到时候拿办不了你,就对我开刀。”
叶瑧抽着烟,打量她的眼神里略带讽刺,温虞被看得不自然,心里就开始回头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刚才的话说错了,又或是其他地方显得软弱庸碌,叶瑧便笑她蠢,说:“我就说你这人脑子不笨,但不精明,你现在在缝纫部门里头做得好,就打算一辈子做下去?”
温虞自然是摇头,车间里工人的薪资还不如当初在饭馆里拿的,她的目标当然不是那档次。
叶瑧点头:“这就是了,你这样循规蹈矩的人,一旦在某个地方待安稳了,就会想着一直囤下去。机会是老天给的,也是你自己创造的,你不弄出点儿事来,怎么跳槽?”
温虞一时半刻闹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惹出点事来让老板炒鱿鱼?
叶瑧叹气摇头:“也不知道你在牢里蹲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把脑子蹲坏了,一点儿混社会的经验也没学上。别说是社会了,你呆牢里也得每个月换地方睡吧,你若是在某个监房里太安生,轮得到你换好地方吗?”
叶瑧的言辞偶尔尖锐,温虞本叫她前面的话刺得如鲠在喉,再听她后面的提点,像是绣花针刺到心头上,幡然悟到了点意思,扭头想要对叶瑧说什么,门铃声响得及时。
叶瑧说:“人到了,你先进另个屋躲一躲。”
待温虞进去后,叶瑧才起身开门,年轻的俏容出现在眼前,她先在心里嗤了席慕一番,再不疾不徐把人迎进来,端茶倒水,摆上一些瓜子零嘴,聊了一会儿天。
温虞听得两个人话里,大多是叶瑧在说,严落默默听着,偶尔嗯两声算是礼貌回答。
谈的内容,叶瑧也下了功夫,尽挑对方好的地方说,末了,见她神色略带愉悦,才谈及她有没有对象。
严落适时机的白了脸,盯着指甲看,不说话。
叶瑧笑道:“像严小姐这样的好姑娘一定有很多人追,不乏有前途的俊朗青年。”
严落尴尬,回答:“席夫人夸得过了,没那么夸张。”
叶瑧不以为然:“实话实话。凤凰就该跟凤凰配,乌鸦飞不上梧桐枝头,癞蛤蟆也上不了跟天鹅双宿双栖,就算那只天鹅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丑,那还是只天鹅。”
听到这里,严落也有些心慌,抬起眼睛能看见睫毛微微颤抖。
叶瑧笑道:“不过严小姐这样的好女孩值得好男孩配。”
严落这才说:“我还没有男朋友。”
叶瑧故作惊讶:“这哪儿成啊?”顿了顿,像是在寻思什么,笑了:“正巧我认识个不错的小伙子,今年三十不到,自己有家不大不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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